他显然有话要说。

凤霄说道：“伏羲道友但说无妨，你如今亦是大罗金仙后期，在场之人皆是自己人，不用避讳。”

伏羲歉意道：“凶兽之劫，我被黑衣人元神操控，失手杀死多位凤族大罗金仙，虽非有心之举，毕竟是借我身体所为，如今我阴差阳错得了这身修为，或可让我弥补一些凤族受到的伤害。”

凤霄摇头：“不需要，你是你，黑衣人是黑衣人，冤有头债有主，我若当着族人面认了你弥补的行为，便是承认了你有罪。”

伏羲无奈苦笑。

有些错误，即使铸铁成山也无法挽回，可若连自己心里的愧疚都不能消除，那他势必会无法心安。

女娲恳求地看向凤霄：“凤霄姐，我兄长他只是想弥补一下……”

凤霄沉声道：“女娲妹子，你不懂的，死去的人无论怎样弥补，都无法愈合凤族内心的伤痕，倘若当初被杀的是陆成，你会原谅你的兄长么？”

女娲沉默不语，她还未曾完全理解生离死别给生者带来的创伤。

凤霄看向伏羲：“我并非对你有所意见，只是此事牵扯甚多，求心安无妨，若是以元凤族人之原谅，换你伏羲一个人心安，便有些不妥。”

伏羲说道：“我明白的。”

凤霄点头：“明白就好。”

陆成看向伏羲，提议道：“不如让伏羲道友在未来凤族有难之时，无条件为凤族出手一次，此事由凤霄决定，但仅限于我们四人知道，既不用重提旧事揭元凤族人伤疤，亦能令伏羲求得心安，还为凤族带来了一位大罗金仙后期的援手。”

伏羲看向凤霄。

凤霄白了陆成一眼：“要你多管闲事，不过这办法也行，我凤族还没有强到可以忽略一位大罗金仙后期援手的地步。”

伏羲眼里满是感激地看着陆成，连忙拜谢了凤霄。

女娲悄悄地挽着陆成的胳膊，朝他吐了吐舌头，“谢谢，陆大哥。”

一路向南御风。

凶兽之劫过去，无数天地生灵又开始有条不紊地吸收灵气，诞生，修炼，化形。

凤族栖息的上古梧桐，周围已经变成了一整片茂密的山林，有凤吹过的时候，掀起阵阵林涛声，宛如一片翠绿的海洋。

回到领地，凤霄并未刻意收敛气息。

凰羽连忙御风前来，见到凤霄第一眼就差点哭出来：“姐姐！你终于恢复了，太好了，我现在就召集族人们，把族长之位还给你！”

凤霄摆摆手：“不用，我这次回来，是来告别的。”

凰羽一愣：“告别？”

族内会议。

凤霄并未坐在曾经属于她的族长主位上，而是站在凤族禁地中央，朗声说道：“元凤一族历经凶兽灾劫，应该明白一点，只是一个大罗金仙后期的凤霄，不值得让你们觉得自己高枕无忧，可以与其他两族呈鼎力之势。”

她就是这样的人，站在元凤族人中讲话的时候，大家都会下意识地把她当做族长，而忽略了她曾违背组训，对外人施展涅槃秘术，已经脱离凤族。

真正的族长站在外围，高兴地看着姐姐回来，重新给族人带来希望。

人群中，唯独陆成微不可察地摇头叹息。

女娲露出询问的眼神。

陆成说道：“凤族还是太依赖凤霄了，以至于大家都觉得，只要有她坐镇，就可以不用努力修炼，高枕无忧，但其实这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