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熊!”
那只棕熊也倒在了血泊中……
“没事了!”
凌念之从噩梦中惊醒,黑暗中的那张脸同梦里那张年幼的脸对映起来……
“阿璟,你怎来了?”他捏了捏手中惊起的汗,对上身上的那张脸。
“没事了,睡吧……明日朕还要上朝。”公孙璟见人清醒了,很自然的侧身躺在了他身旁。
凌念之瞧着身侧帝王的睡颜,仿佛如从前在浮凌宫内一样,青色的床幔,唯独少了那常年燃着的龙涎香……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身边的床空出了一大片,想来已经匆匆赶进宫里上朝去了。也不知昨夜睡得好不好,这满园的孤魂可有扰了他的梦,夜里向这个仇人的儿子索命?
凌念之一时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了。作为仇人的儿子,他该恨他。可他却清楚的知道他和此事并无任何关系。他还没有愚蠢到要因为阿璟无力改变他父皇的旨意而责怪他,更何况……
数年前烟雨笼罩的衣冠冢前,他跪在泥水中,一身白衣早已凌乱不堪。他自觉哽咽,却一字也说不出,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座埋有父亲衣冠的孤坟,仿佛一张口便会呕出血来……而那个少年,站在他身后,无声的抚上他的肩,对不起……嘶哑不已。
或许,公孙璟是爱自己的吧,否则后来,他登上帝位后,也不会破例封刚为状元的自己为中书令,一跃成为三品大员,也不会密召自己入宫,让自己深夜进入帝王的寝殿。但谁知道呢?毕竟他们的故事并不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他一步步的划地为牢,成为了万人唾骂的祸国妖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