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二郎,你怎么样?”
“传太医,快传太医!”
“御林军护驾,武德司迅速捉拿刺客!”
“二哥,二哥啊,你醒醒啊。”
李叙白眼皮沉重,只能勉强的微微睁开一条缝,转瞬便又垂了下来。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有背后刻骨的剧痛时时提醒他,他还活着。
他的耳边满是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凌乱的脚步声。
太吵了,吵得他头痛欲裂。
让他,睡一会吧。
一觉醒来,他这拿命搏来的泼天富贵就稳了。
李叙白遵从了本心。
迅速晕了过去。
“太医,怎么样?”赵益祯神情凝重,杀意凛然,像是只要太医敢说一句人没救了,他立时就要下旨灭人满门一样。
医官院的院使年纪大了,不愿意顶着烈日出来凑这个热闹,而端午这一日也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事,顶多有几个身体虚弱的中了暑,只要会诊脉就能治,索性便派了两个年纪轻的医官出来练练手。
可谁料到,今年的端午没人中暑,但有人遇刺。
两个年轻的医官显然是有些不够用了。
诊完了脉,验完了伤,又被景帝疾言厉色的一番逼迫,两人的汗“唰”的一下便落下来了,跪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回,回禀陛下,这,这箭有毒。”
“什么毒,可有解药?”
“微,微臣不知,得,得请院使大人前来诊断。”
“那还不快去传!”赵益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急火攻心过,也从来没有想现在这般如此想念王院使那张老脸过。
王院使快六十了,顶着烈日一路赶到汴河,早就被颠的气的喘不匀了,幸而他住的不远,不然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赵益祯脸色不善的盯了王院使一眼,都没让他行礼,命他即刻去给李叙白治伤。
王院使暗暗叫苦,谁能想到偷了个懒,天上就掉下来这么大个锅!
他颤颤巍巍的看了看伤口,又切了个脉,长长的透了口气。
还好还好,一时半刻死不了。
这小郎君的命和他的命,都保住了。
“如何?”赵益祯磨着牙问道。
王院使摸了一把汗:“陛下,箭上有毒,微臣先给李大人服下解毒丹护住心脉,再仔细分辨到底是什么毒,配好解药给李大人服下即可。”
赵益祯也松了口气:“可有性命之忧?”
王院使先是点了点头,看到赵益祯脸色一沉,他又飞快的摇了摇头,花白而稀疏的头发都飘了起来:“眼下看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拔箭之后会失血过多,极有可能导致毒发,故而,得先配出解药,给李大人解毒之后,再拔箭。”
赵益祯听出了王院使的话中之意,眯了眯眼:“解毒之后再拔箭,可有什么不妥?”
王院使简直汗如雨下:“就,就是,就是伤口会深了些,不利于痊愈。”
一场失败的刺杀,给端午蒙上了一层阴影,景帝和两宫太后,带着受伤昏迷的李叙白回了宫。
关于这场刺杀的流言,伴随着离开汴河两岸的百姓,慢慢的在汴梁城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