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鑫知道，弟弟实则在嘲笑自己。海鑫几乎都要顺着他张着的大嘴看见他的胃了。

“每个灵魂都有自己的裂痕，万事万物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和道理。姐姐不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你等会，”宁一突然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脸凑近了于思源看了看。

于思源没有躲开，只是歪歪头，依旧一脸天真地看向宁一。

“你干什么？”海鑫拽着宁一的衣服领子往后拉了拉。“离人家女孩子远一点。”

“你这句话谁教你的？”

宁一记得刚刚在车里，于思源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但这句话肯定不是以一个小女孩的心智就能理解并说出来的话。宁一向后摆了摆手挣脱开海鑫的束缚，眼睛直直得盯着于思源。

对于宁一突然的发问，于思源疑惑得抬头说：“是哥哥说的。”

宁一疑惑得看了看海鑫：“哥，这句话好耳熟，在哪里听过？”

海鑫拍了拍弟弟的后背，安慰他不要多想，却无意间发现刘贺鑫在看自己。

海鑫有点懵，嘟囔地问了一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每个灵魂都有自己的裂痕，”刘贺鑫说：“这句话，于家希经常说。”

“所以于思源口中的姐姐想找的人，不是我哥？”宁一一愣：“于家希又是谁啊？”

“所以于思源想找的人是自己亲哥哥？”海鑫凑到刘贺鑫耳边小声问：“她不知道自己哥哥死了还是记忆混乱了？”

刘贺鑫对他招招手，又把海鑫引到了屋里，压低声音说：“之前和于家希交好，每次去他家找他，小丫头总是在屋子里安静画画，从来不出来。但是我们连招呼都没打过。自从于家希去世之后，于思源接管Lucas，我才算是和于思源开始有交流。所以，我也不知道之前于思源是什么样的。无法判断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程度有多大。”

“你说她之前就一直画画？那她接管Lucas之后也画画吗？”海鑫追问道。

刘贺鑫回忆了一下，说：“那个时候，我不去她家找她，她也不来我家画画啊。”

刘贺鑫又思考了一会，说：“不对，那个时候，她总爱去一个咖啡馆待着，后来那个咖啡店晚上开始卖酒，因为小丫头是老客户，也从来不喝酒，老板就破例让未成年的她晚上也留在店里帮帮忙，后来还会唱唱歌。说起来小三爷的音乐启蒙，应该也是小丫头。”

“就是后来你每次约我谈事的那个酒吧？”海鑫想起来，他就是在那个酒吧认识的于国望。

刘贺鑫点点头。

“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见过于思源啊？”海鑫一边回忆一边喃喃自语。“我记得那个酒吧驻场唱歌挺好听的。不会就是于思源吧？”

“就是啊。”刘贺鑫点点头，略带惋惜地说：“小丫头唱歌挺好听的，只是现在都只用男声唱歌了。”

海鑫突然觉得，虽然自己一直抗拒着这段联姻，自己却也一直和于思源距离很近。他缓了缓思绪，把话题拉回来继续说：

“那也就是说，于家希的死，对于思源是有打击的，她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画画了。有没有可能，从那个时候，她就开始……”海鑫想说分裂了，但又觉得这样说不合适，改口道：“她就开始隐藏自己了？”

“肯定是啊。”刘贺鑫笃定地点了点海鑫，确认他的观点：“肯定是！”

“对了，我听我弟说，你一直给于思源配药？”

“啊，对啊。”海鑫看向刘贺鑫，眼神中带着疑惑。

短暂的沉默后，刘贺鑫的情绪却突然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怒火，一向严肃的他此刻却显得格外激动：“她那工作简直糟糕透顶！整天熬夜上火，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小森好歹还知道撂挑子不干，那小丫头呢，满脑子就只有她手底下那几个小孩。不给她准备些维生素、护肝片之类的，谁能熬得住？早知道这份工作这么累人，当初就应该让她直接去你那儿。”刘贺鑫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于思源工作的不满和心疼。

海鑫被刘贺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他原本以为刘贺鑫给于思源配药是别有目的，直到听完刘贺鑫骂完过后，哈哈大笑起来。

“白天我还在想，她图什么啊。”海鑫耸耸肩。

“完成她哥哥和弟弟的梦想啊。”刘贺鑫不以为然地接话。

“可她找亲哥哥这件事，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