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静静地躺在冰冷地下,香消玉殒。
央金黯然离世的消息被阴战将隐藏了许久都没有告诉冯家臣,担心他听到消息后内心压力太大,也走上央金一样的不归路。
纸里包不住火,冯家臣最终还是从回家过暑假的小宝口里得到了消息。
没有想象的悲痛欲绝,冯家臣只是默默地站在阴战将的客厅,眼神空洞。
思考许久,冯家臣对阴战将说道:
“把布穷的女儿送回内地吧”。
说罢,冯家臣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个本子交给阴战将。
“你知道我几十年来的习惯。这上面记录着我和央金、布穷等人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记事本很是详细,日期、地点以及参加人员的名单应有尽有。
“你这是?”
“交给国都来的审查组,央金这孩子不能就这样白白离去。”
办完央金的丧事,菊花没有和任何人商议,也没有人能够商议了。
她带着冯希延搬离的居住多年的机关大院,在药厂附近找了一间民房住下。
民房上下两层,主家夫妇住下阳光充裕的二层,一层堆放杂物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给了菊花母子居住。
经历了动荡的冯希延似乎突然长大。
他一改往日的调皮和任性,每天按部就班的来往于上学和回家的路上,学习成绩也开始缓慢的上升。
周末的时候,冯希延会背着背篓沿街捡拾牛粪,然后在房东的指导下打牛粪饼。
时间久了,院墙的角落堆满了干透的粪饼和柴火。
房东心里高兴,便又给了菊花一间屋子做厨房。
闲暇时,冯希延会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紫红色的小木箱,里面装着冯家臣给他的铁质算盘和他自制的滑板车,装着他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
海霞虽然时常前来探望菊花,但无法解决菊花母子对冯家臣的思念。
日子就在彼此思念的煎熬中度过。
麦收的季节赶上放假,小宝高考完赶回来过暑假,却未能在机关排房里找见自己的家。
海霞带着小宝来到民房,小宝才知道短短几个月,家里发生这麽多大事。
“妈,太阳城也在搞回头看,可没雅砻这边厉害。”
小宝吃着碗里拉面,嚼了一口手里的蒜瓣。
“我真没想到我爸他们能摊上这种烂事。”
没住几天,小宝着着急急返回太阳城探望父亲。
阴战将只能以军内审查冯家臣的名义偷偷地让父子俩见了一面。
“见着你布穷大哥了没?”
“没有,走得急,也不知道该和他说点啥?”
高考放榜的时候,小宝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返回头去找阴战将。
“阴叔,我没考上?”
“不可能吧,你的成绩应该至少能上川西大学的线。”
“我问了,今年的录取不看成绩。优先安排有过工农兵经历的子弟上学。”
于此同时,狮城小学的通知也下发到了学生家长,暑假期间所有行政职员的子女都要到周围乡镇接受再教育。
而冯希延和几个内地的孩子分配到不长庄稼的玉麦乡。
“这新政是咋想的,屁点大的孩子打发到边境乡镇接受教育,不就是参与劳动吗?”
菊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宝背着行李回了家。
“希廻,不上学咋回来了?”
“妈,我没被录取。”
菊花的脑袋翁第一声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