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乱套了吗,没听见冯希延叫才让叔叔姐夫!”卓嘎跺着脚很是无语。
“卓嘎,没那么多麻烦,冯市首现在有难,我们不暗地里帮一把谁还敢帮。明天照例把冯希延交给洛桑就行了。”
“阿爸,您的意思是今晚在咱家住一宿就是个态度。即使不挑明洛桑也明白咱得用意?”
“还是丫头聪明,有些话只能说不能做,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冯市首的事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他是阿爸的恩人。”
第二天开完会,卓嘎把冯希延交到洛桑大叔的手里。
“这个孩子就跟着你们家里。孩子小,身体弱,洛桑大叔,多少照应着点。”
“这个你放心,这小东西和我是老熟人了。你叫什么名字?”
洛桑低头问冯希延。
“老熟人?”卓嘎有些意外。自己都是第一次见到冯市首的三儿,洛桑啥时候和冯希延成了老熟人,老熟人哪有不知道对方名字的?
听过洛桑讲完昨天一路上发生的事后,卓嘎恍然大悟。原来不大的孩子还为别人考虑,就这一点就能让人放心。
“我叫冯希延。”
冯希延默默地背起自己的行李,那行李的高度,几乎与他的身躯一般无二。
“小东西有个性。来吧,洛桑大叔替你拿着,看那小身板快压塌了。”
玉麦乡土地少,屈指可数地几块巴掌大的河滩地还是冯家臣安排资金置换土质改良的麦田。一年的收成下来还不够新移民塞牙缝的。
土地产量不高,但次仁坚持要种,种地的根本目的不在乎收成多少,而是用行动证明这片河滩的归属,那是西疆神圣的土地。
大点的孩子们跟着牧民去牧场放牧,像冯希延这样半大小子就跟着大伙去收割少的可怜的青稞。
镰刀飞舞,麦浪飘香。
没几天的功夫,大人们就把河滩沿线的十几亩麦田收割殆尽。
剩下几陇分割麦田的间种豆苗还留在地里。
“小伙子,今天跟着阿玛去收豌豆,晚上给你抄豌豆苗吃。”
麦田里已经有不少孩子拎着口袋在撸豆苗。
冯希延跟着阿玛跳进田里,边撸豆苗边问:“阿玛,这满地的麦穗不要了吗?”
“你撸豆苗,阿玛来捡麦穗。”
冯希延撸的很快,手里的口袋已经装满颗粒饱满的豌豆,两只小手被豆秧勒的通红。
他吃力地把口袋扛上田埂,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放眼望向远处的几个小孩。
小孩的吵闹吸引了冯希延的注意力。
“看,里面有兔子。”
“应该是雪兔,我阿爸说雪兔肉可香了。”
听到有肉吃,冯希延的两腿不自觉地迈开了步子。
小孩们趴在雪兔洞口,不停地拿着麦穗引诱兔子。
“挖洞吧,阿爸说雪兔只有冬天才主动出来。”
旁边的小孩怯生生地说道:“我怕。”
“让开,我来。”
“冯希延,你敢掏兔子窝,不怕它咬你。”说话的是一同来下乡的高年级女孩。
冯希延不置可否,撸起袖子把手伸进洞里。
来回划拉几下,冯希延高兴地喊道:
“抓住了,帮忙把边上的土挖掉。还有你,拉住我的身子,往外拉呀!”
一只圆胖肥硕的兔子硬是被生生拉了出来,冯希延一屁股坐在了满是麦茬的土地上。
情急之中,兔子反手一口咬向冯希延,冯希延一惊,松开了抓着的兔子尾巴。
雪兔一溜烟逃之夭夭。
“都是你,帮倒忙。”高年级女孩白了冯希延一眼。
冯希延并不在意女生的白眼,低下头继续扩大兔窝。
“哇,好多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