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法兰西男子上前想用完好的右手去抓张训的领子,被愤怒的亚历山大·伍德一个箭步侧身上前挡了下来。
他冷着脸,十分不客气的说:“这位先生,我想你有必要解释一下刚刚为什么会袭击我的朋友,我想巴黎警察厅会给我们提供帮助的。”
那名法兰西男子则激动地挥舞着右手喊道:“你要去问问你的那个支那朋友!他为什么要偷我的手表!”
“那是我的手表!该死的黄皮猴子!”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车厢内发生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乘警不耐烦的拎着警棍走了过来,冲着拥挤的中人大声斥责道:“全部散开!都挤在这里做什么!滚开!”
周围聚集着的看热闹的乘客全都老老实实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是脖子一直往前伸着,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警告你们,如果影响了列车的正常运转,我一定会把你们全部抓进警察局里。”
见乘警过来,那名法兰西男子顿时捧着胳膊凑上前卖惨:“先生,您看看我的胳膊。”
他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指着张训愤怒的说道:“就是被这个黄皮猴子打伤的,而我只不过是想把他偷走的手表拿回去而已。”
亚历山大·伍德气的嘴唇都哆嗦起来了,他还从没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那名乘警漫不经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训,问道:“就是你偷了这位先生的手表?”
很显然,在这位乘警眼里,张训的黄色皮肤犯罪的可能性更大。
尤其是在法兰西有那么多回不去家的华工在此安家。
他不耐烦的说道:“赶紧把表还给这位先生,难道你想尝试一下我的警棍坚不坚固吗?”
身旁的亚历山大·伍德气不过想要出声辩解,却被张训伸手拦了下来。
“我想请问这位先生,既然你说我偷了你的手表,那你可以说出这手表的特征吗?”
“他是在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什么牌子的?表芯有没有替换过?表带是原装的吗?”
那名法兰西男子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一抹心虚,他挺起胸膛虚张声势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这是瑞纳戈牌的,在法兰西购买,花了我五百法郎,棕色皮带,至于表芯......”
他眯着眼似是回忆着什么,随即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并没有换过表芯!”
张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看来这个人应该是自打自己上火车就盯着自己了,至于为什么使用污蔑的手段而不是直接偷。
张训想了想,应该是因为他睡觉姿势的缘故。
戴着腕表的那只手睡觉的时候一直都被他抱在怀里,这原本是因为火车上夜间温度较低造成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倒是避免了一笔损失。
“看来我上了火车之后你就一直盯着我了,不过你确定你都说完了吗?”
“当然!”
那名法兰西男子想了想自己并没有遗漏的地方,不由发出一声嗤笑,说道:“怎么,你还要狡辩吗?”
张训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法兰西男子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就连乘警也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问他的名字做什么?”
张训冷笑道:“真是不巧,这表背后刻了我名字的缩写,既然你说这是你的表,不如猜一猜。”
“这表背后到底刻了什么?”
那名法兰西男子背后的冷汗哗的一下冒了出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穷酸的黄皮猴子,他的腕表背后竟然还有刻字!
不对,这肯定是骗他的!
谁会闲的没事在后面刻字,以后卖不出去了怎么办?
他肯定实在虚张声势!
那名法兰西男子似是觉得自己已经看出了张训在强作镇定,发生一声冷笑道:“表背后根本没有刻字!”
“你确定?”
“我确定!这是我的表,它后面根本没有刻字!”
张训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腕表解下来递给了乘警,随即说道:“乘警先生,麻烦请你仔细的看一看,这表背后到底有没有字。”
乘警看了眼身旁表现的十分镇定的男人,接过张训手里的腕表看了看,果然在银色的金属表面看到了几个雕刻的十分华丽的字母——Mr.N,这正是张训目前在用的笔名。
乘警的眼睛在看到字母的那一瞬便眯了起来,一股被愚弄的恼恨充斥在他的心头。
这种有些小权利的头目最痛恨的不是那些不同国籍的外国人,而是欺骗自己的本国人,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权利没有造成足够的威慑力。
这对如此看重自己手中那微末权利的底层小头目来说,这是最致命的。
乘警黑着脸将表还给了张训,随即猛地一甩警棍,将那名法兰西男子击倒在地。
砰!
“该死的杂种!你竟然敢骗我!”
砰!
“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垃圾!”
砰!
“该死的小偷!”
可能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乘警并没有下手太狠,但那名法兰西人依然被打的嚎叫不止,口中不断求饶。
乘警一把将人拽了起来,对于自己刚刚的误判没有任何歉意。
他黑着脸警告众人全都老实点,随后就拖拽着哀叫呻吟的男人离开了车厢。
乘警一走,车厢内顿时嘈杂一片,所有人都在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视线忍不住投注在依然站在车厢中间的两人身上。
“张,你还好吗?”
张训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摇了摇头:“我没事,马上就要到站了,咱们收拾一下就准备下车吧。”
亚历山大·伍德又问了几遍确认张训的情况,在发现他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之后这才快步往厕所走去。
再不去,他的膀胱就真的要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