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无人的街道。
猎人独自行走在空旷的城市,人们将自己关打造得如同堡垒的家中,大门厚重结实,窗上是铁栏杆,没有声音传出,整条街道上唯一存在的声音就是他的呼吸。
猎人走向更为偏僻的地方,离这不远,那里原本是善良金杯教会的信徒们聚居的地方,是这个街区最靠近善良金杯的教会的地方,在劳伦斯离开拜尔金沃斯创立治愈教会之前,善良金杯教会原本是这座城镇最大的信仰。
后来治愈教会来了,以“圣餐”拉拢民众,“血疗”吸引外乡人,亚楠从“城镇”变成了“城市”,善良金杯教会没落就连教义也没能留下,原本居住于此的信徒像是为了撇清关系似的陆续搬离,这里也就成了一片废弃之地。
房屋缺少修缮,薄弱木质的门窗无法阻挡野兽,外乡人宁可在猎人工厂周边搭建木屋也不肯住进这现成的房屋,至少猎人工厂周边还有猎人巡逻。
这里什么都没有。
纠正一下,这里还是有东西的,比如野兽,废弃的房屋沦为野兽的巢穴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猎人推开门的动作戛然而止,从门缝中他见到一只浑浊的眼,在一片漆黑中如同琥珀,对方也在盯着他。
下一刻,利爪撕裂木板,漆黑的身影破门而出,如同狼一般向外伸展的口鼻,暴露在空气中的牙龈上长着歪曲锋利的牙,瘦长的手脚已经化为利爪,却仍以直立的方式行动着,全身张满了浓密的漆黑干硬的兽毛,曾经的衣服变成破烂的布条顽强的缠挂在身上。
猎人们这么称呼它们——【兽化者】。
每一个患有兽化症的人的最终归宿。
虽曾为人类,但既已化为野兽,便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
究竟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那就要看最后是谁活下来。
猎人扣下开关,螺纹手杖开始解体,化作带着锋利刀刃的铁鞭,复数的利刃切开了兽化患者的血肉,月色下血肉起舞。
兽化患者不退反进,也许是它早就丧失了痛觉,又或者是体内的野兽本能,不论原因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螺纹手杖的鞭形态因其进攻轨迹难以预测有着难以防御的优点,排列的刀刃能最大程度上给予敌人疼痛,这使得螺纹手杖在以驱逐而非猎杀野兽为目的的猎人巡逻队中被广泛使用。
缺点是杀伤力不足,一鞭下去就在敌人身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看上去确实挺震撼的,实际上伤口往往停留在表面,难以伤到筋骨,当附加的疼痛无效时螺纹手杖的伤害就变得十分微妙。
兽化者已经冲到身前,铁鞭还没彻底回收无法换回近战的手杖形态。
因兽化畸变成的手臂迎面袭来,猎人向后躲闪,被击中的皮帽滚落在地,露出帽檐下漆黑的双眼,王耀熟练的掏出火枪。
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猎人们才会佩戴枪支。
“砰!”
细小但数量众多的铁砂,自枪口爆发而出,将枪管烧得炽热的星火倾泻在兽化者的血肉之躯上。
兽化患者在被击退的同时僵直不动,狰狞的面孔愈发扭曲,仿佛承受着莫大痛苦,前一瞬即便血肉被利刃撕裂这张脸上也只有野兽的狂暴与对血的渴望。
枪的效果比起对上狂犬的时候好上了不少。
还是原来的霰弹手枪,但子弹换了。
《血源》中玩家可以通过加点提升主角实力,根据侧重方向的不同大致可以分成“力量”“技巧”“血质”三种流派。
力量流提可以直观的提升单次攻击的伤害;技巧流提升处决伤害,也就是玩家俗称的“内脏暴击”;而血质流提升的是枪类造成的伤害,适用的近战武器很少。
对正常人来说要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力量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这个世界也没有游戏中的“内脏暴击”的特殊处决技巧,唯有血质仍可发挥作用。
猎人们在狩猎时使用的并非普通弹药而是水银子弹,有的猎人会在水银中加入自己的血液据说能这么做能提升子弹的威力,听上去就和“特定金属能抵御兽血污染”一样毫无根据,但王耀知道这次他们是对的。
兽化症源自上位者的诅咒,血疗中使用血液本质上也是来自上位者,二者位阶相似,即便一方要压倒另一方也需要时间。
战斗中再短的时间也足以改变战况。
叮!
刀刃排列咬合,紧密相连,铁鞭回收完毕,扣下开关的瞬间,再度恢复成手杖。
尖锐的杖底贯穿骨血,扎进心脏,扣下开关紧密排列的刀刃散开将心脏搅烂,铁鞭带着鲜血被抽出,金铁交鸣的铿锵中变回手杖。
为了预防万一,王耀对着耳朵补了一枪。
就算原来一息尚存,这枪下来也能保证彻底死透了。
这种工作安全要放在首位。
发出信号,王耀开始找战斗中掉落的帽子。
帽子没找到,倒是找到了点别的,或者说被找上门了。
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六只浑浊的眼球在黑暗中发亮,三名兽化患者晃晃悠悠地走来。
“哟,”王耀向对面打招呼,认真地说道,“你们来的正好,地上这个家伙刚刚被轮椅撞了,头破血流的,肇事者跑的很快我怀疑是格曼干的。你们先在这照看它一下,我去把肇事者抓回来。”
对方用尖牙利爪进行了回复。
很明显他们不认同王耀给出的解释。
王耀躲开袭来的利爪,大喊道:“维吉尔!还有可能是维吉尔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