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见到实物不可吗?”
他问的很是认真,她回答的也很是认真:
“我只是想,也许我能够从那些东西上面发现些什么。”
她好像真的对这些案子异同寻常的关心,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让她释怀:
“没关系,那些东西我都交给他们在研究了。你不必太过介怀,只是……”
“只是什么?”她抬头看着他。
“只是光凭这些照片,或许很难再有什么新的发现。”
“您之前说的疑惑不解是在哪里?”
“这里。”
他说着蹲下身伸出手指点了点其中的一张照片,尹墨低下头仔细看过去,那张照片上面是一些交错着排列的符号。
乱七芭蕉的,和她的心情一样。
纪潜承用铅笔涂抹出了那些符号的样子,然后把它们都拍进了相机里。
她拿着所有的照片端详了再端详:白色的法式不规则长袖连衣裙,上半身有蕾丝装点飘飘欲仙;黑色的皮鞋、白色的袜子;白色缠丝手作饰品、一个约两指宽的胶带。
“那天米蝶穿的衣服跟她一模一样吗?”她问他。
“嗯,不过,那天的她应该没有戴在手上的饰品。”
“为什么?”她的表情很严肃。
“监控录像显示的。”
他的声音很无辜,她尴尬的掩饰着:
“哦哦,好吧。对了,你们怎么会有米蝶悬挂在半空中的那张照片的?不会是PS吧?”
“想什么呢你?”
她正准备继续问他些什么,纪潜承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去了一趟阳台的落地窗。
对方的声音似乎有些急切:
“承哥,我们已经打听到了。双鲤镯确实是零垄世家的传家宝之一,传到这一代刚好是由尹霆韵先生的子女继承。”
尹霆韵先生……纪潜承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阴霾:果然和她说的都对得上,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提及自己是双鲤镯的继承人呢?或者说,没有那么明确的提及?
是因为她想隐瞒什么吗?还是她在担心什么?担心那些不方便说出口的、更深层次的什么?
纪警官不愧是纪警官,洞悉人心如窥明镜。
“可是……”对方的声音又继续传来,带着一丝悲伤与难受:“我们还打听到,尹霆韵先生只有一个女儿,她在十年前已经不幸过世了。”
“什么?”讶异是自然的,他微微的皱了眉——
雨花石色的玻璃窗上面倒映出他略显疲惫却依旧干净白皙的绝色容颜;修长的身影就那样自然而然的站立,天生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场;可此刻在没有人的时候,他也将它彻彻底底的释放进心底。
向来喜欢把“冷酷”二字写在脸上的他,此刻也因为紧绷着的心弦让他的轮廓线看上去更加的坚硬了,所以那样一张绝色的容颜看上去也是更加增添了几分坚毅。
“是的,尹霆韵先生的事迹几乎传遍了整个之南省,但是,,,他们都知道尹霆韵先生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在十年前不幸去世了。”
仿佛一颗巨石猛然砸进,原本平静的溪潭瞬间溅起大面积的波澜;白色的水花沸沸扬扬的四处飞溅,飞在他的心上在他的心上烫出大面积炽热的伤。
伤口中终于有鲜血开始缓缓流出,好像某个惊天的秘密在悄然中缓缓浮现,很久之后他终于明白陈暝霏那深沉而又不可言说的悲伤是从何而来。
很久之后他终于明白他的心为什么会被巨石溅起的白色水花狠狠的烫出血来。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他们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对不起他们。
“他们有没有说,尹霆韵先生的女儿是怎么去世的?”
他忍了忍喉咙中的异常,凝聚着心神继续平静的开口。
“听说是不幸身染重疾,后因治疗无效不幸去世了。”
对方的声音里不难听出还有些遗憾,还有一些悲伤;他轻柔的出声安抚着他:
“他们知不知道,尹霆韵先生的女儿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