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两人的吵吵闹闹声中吃完了。
四人回到教室之后,言忆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将笔记本放在课桌上,手指不自觉地摸着本子的封面的尖角。
封面不仅很厚,而且有些硬,尖角戳得她的手指有些疼。
她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这本笔记本给孟江南。
笔记本里的内容是她熬了几个晚上,给孟江南整理的写作方法。
孟江南平时对她那么好,还在生活中那么照顾她,花钱请她吃东西,也给她送了礼物。
所以,她总想着应该准备些什么礼物给他。
但她一周的生活费只有十块钱,根本不足以让她买礼物。
以前言祁和奶奶留给她的钱,她不想用。
如果她花了一次他们留给她的钱,那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存入银行卡的钱又不是会源源不断地进入银行卡,肯定会有被她花完的那天的。
届时,她连言祁和奶奶给她留下的钱都没有了。
她下定决心要送孟江南礼物的那天,想起孟江南跟她说过,他的作文的分数总是提高不了,语文老师总是骂他,所以,她想到她可以把她的写作技巧和方法整理好,当作礼物送给他。
毕竟,礼物总得要送得实用一些。
可她又想起之前陈以安说孟江南不喜欢别人给他送礼物。
陈以安和孟江南认识了那么多年,她是很了解孟江南的人,那她说的话肯定是对的。
万一她把笔记本当成礼物送给他的话,他不收的话,那她多没面子?
可是,她熬了几夜才整理好的笔记,要是不送出去,那她熬了几夜的意义是什么呢?
她不想让她辛苦了那么久的劳动成果“打水漂”,可她应该怎么把笔记本送出去?她又该怎么跟孟江南说?
跟他说:这是我帮你整理的写作方法,你平时再多看一些作文,多学习一下别人的写作手法,那你的作文分数肯定会提高不少。
这样的话,语文老师就不会再骂你了。
假如她这么跟他说的话,孟江南岂不是会觉得她是在嫌他写的作文不好?觉得她是在显摆她的作文成绩?认为她是在跟他邀功?想得到他的夸奖?
她是一个胆小鬼,她不想被孟江南如此误会,忽然就不想把笔记当成礼物送给他了。
她不停用封面的角戳着自己的手,在心里默默问着:“给他?不给他?”
“老姐,你在干什么啊?”孟江南看着言忆的动作,一脸不解。
本子的角如此尖锐,她难道就不怕把手弄疼吗?
“没干什么!”言忆立马将笔记本放回书包里,“你快去复习吧!一会儿就要考试了!”
孟江南点了点头:只要她把笔记本放回书包里就行,不然她一直要用手指去碰本子的尖角,要是一个不小心,把手弄破了怎么办?那该多疼啊!
见言忆不再如此伤害自己,他满意地拿出语文书,开始复习起来。
陈以安轻轻拍了拍言忆的背:“忆宝,你把语文笔记借给我看一下,我看一下答题技巧。”
言忆将身子往前挪了挪:“笔记本在我的书包里,你应该知道我放在哪里,你自己拿吧!”
她忙着背老师给他们划出来的重点诗词,哪来的时间帮陈以安拿笔记本啊?
陈以安得到言忆的准许之后,就到她的书包里翻找起来。
她的运气特别好,一下子就在书包里侧看到了一本笔记本,上面写着“语文笔记”四个字。
笔记本是崭新的,可她想都没怎么想,将笔记本拿了出来,直接翻开几页,却发现里面的笔记全都是写作手法和技巧。
她一愣,不信邪地继续翻了几页,每一页上都有用不同颜色的笔写的好词好句,甚至还仔细地在旁边做了批注。
比如说这一句运用了什么修辞手法;这一句运用的写作手法有什么作用。
总之细致地将老师讲过的所有重点都写进去了。
“忆宝,这不太对啊……”陈以安下意识地翻到笔记本的扉页,上面赫然写着孟江南的名字。
她没忍住好奇地问道:“这是孟江南的笔记本吗?这明明是你的笔迹啊,可为什么写的是他的名字?”
“啊?”孟江南听到了他的名字,立刻转过头,朝陈以安伸出手,“给我看看!”
陈以安刚想把本子递给孟江南,却被言忆夺了回去。
“不行!这是我的!”言忆怕笔记本被陈以安抢走,就把笔记本塞进桌肚里,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孟江南见自己无法从言忆那边“下手”,就把主意打到了陈以安的身上:“她的笔记本里写的是什么啊?”
“就是写作文的方法和技巧,还有把优秀范文里的句子摘抄了下来,做了批注。”陈以安摊了摊手,“我就只翻了几页,剩下的还没看,所以我只知道这些。”
孟江南发出了惊叹声:“哇!老姐!你给我看看!还有她刚才说的‘写的是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言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慢吞吞地把笔记本拿了出来,递给了孟江南:“我想送你礼物,可我不知道应该送什么,所以就……”
孟江南伸出双手,刚想去接,可言忆又把笔记本收回去了。
“不能这样送给你,我还没有把它包装好,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
“没关系的!要是给它包装完的话,我不是还得要拆嘛,我觉得拆包装实在是太麻烦了。”孟江南见言忆要把笔记本重新塞回桌洞里,连忙跟言忆道,“这样的话刚好可以省去让我拆包装的过程,我得谢谢你帮我分担压力呢!”
其实他很喜欢收礼物,也很喜欢拆礼物的过程。
不过他得要看送礼物的人是谁,如果是他不熟悉的人送他礼物,他回送礼物的时候,得要知道对方的喜好,实在是太麻烦了,他就干脆跟别人说他不喜欢收礼物,这样可以给他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他要是不这么说的话,言忆就不打算把礼物送给他了。
他和言忆是同桌,所以他们除了双休日,他的妈妈去世后请了几天假、他发烧请了一周的假之外,他们两个每天都见面,所以他们就不是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也就是说,言忆送给他的礼物,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