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回头和李赠打了个招呼:“老李,我们回去了,您不用送了,您继续歇着吧。”
“谁说我要送你了?你赶紧走!”
言忆听李赠喊得都破音了,觉得他肯定很生气,她很是担心李赠的身体状况,往回看了一眼:“老弟,老李的身体适合他那么生气吗?”
孟江南摸了摸热狗面包的温度,觉得不怎么烫之后,就抽出两张手帕纸,包在热狗面包的包装袋上,递到言忆的面前:“老姐,现在不怎么烫了,你可以拿着吃了。”
言忆伸手接过孟江南手里的热狗面包,打开包装袋就把它放在了嘴边,刚想咬一口,突然想起孟江南只帮她买了吃的东西,却没有给他自己买。
她觉得让孟江南看着她吃东西实在是不太地道,就朝孟江南伸出手来:“老弟,你给我一张纸巾。”
孟江南意识到言忆是要用纸巾擦嘴,就连忙拿出手帕纸,将上面的胶带揭开,递到言忆的面前:“老姐,给,你自己抽吧。”
“谢谢老弟!”言忆抽出一张手帕纸,努力用双手配合着将手帕纸展开了,随后用手帕纸包在热狗面包上,将热狗面包分成了两半。
她比较了一下两半面包的大小,随后把稍大一些的那一半递给了孟江南:“老弟,这一半是给你的。”
“不用了,我不吃,你自己吃吧!”孟江南把言忆的手推了回去,“说好的请你吃东西,哪有让我吃一半的道理?”
言忆又往孟江南那边递:“我一个人吃不下那么多,你帮我解决掉一半吧。”
“我记得有一个人之前吃了一个面包之后没吃饱,又吃了一个热狗面包,那个人是谁?”孟江南没伸手去接,见他们的前方有人,他为了给言忆留面子,就轻声调笑道。
经过孟江南这么一说,言忆想起她吃了一个面包之后,又吃了一个热狗面包的“壮举”,她气得本想揍孟江南的。
可她的两只手都拿着面包,就在孟江南的鞋子上踩了一脚:“你别说了!反正不是我!”
“我也没指名道姓地说那个人是你啊!”孟江南疼得单脚跳着,“你别急着对号入座啊!”
“谁对号入座了?你不要胡说!”言忆死不承认。
她不由分说地将大一些的那一半热狗面包塞进孟江南的手里:“中午的时候,我吃了那么多虾,吃得挺饱的,不怎么饿。这个热狗面包真的很好吃,你尝一下。”
言忆硬是要给他吃,盛情难却,孟江南只好将面包放在嘴边,在面包上咬了一小口。
“味道怎么样?”言忆很是期待地看着孟江南,“是不是还不错?”
孟江南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之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朝言忆竖起了大拇指,夸着她:“不愧是我的老姐,你的品味真好!真的很好吃!”
这不是他为了哄言忆开心才说出的话,他是真的觉得这个面包的味道不错。
他开始大口地吃起来。
言忆听孟江南对于她喜欢吃的东西的肯定,她就笑得眯起了眼。
她刚才说她中午吃虾吃饱了,突然想起孟江南中午的时候也吃了不少,就一脸担忧地看着孟江南:“老弟,你吃了那么多虾,有没有感觉到咽痛?”
孟江南咽下嘴里的东西之后才开口:“你放心,我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不舒服的地方。”
怕言忆不信,他就加了一个“真的”。
在没听到孟江南说的那个“真的”之前,她本来信了;可那两个字一出口,她就一脸狐疑地看着孟江南:“你别骗我!”
“我没事骗你干什么?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孟江南将手里只剩下一小截的面包给言忆看,“你看我都快吃完了,你也快吃吧,一会儿它凉了之后就不好吃了。”
“过会儿挤公交的时候,人那么多,你吃东西的时候不方便。”孟江南轻轻揉了揉言忆的头发,很快就把手移开了,“而且,车上的味道很重,你没有胃口吃了怎么办?”
言忆气得跺脚:“孟江南!你的手上有没有油啊?你怎么用脏手摸我的头发啊?我昨天晚上刚洗的头!”
“那你今天晚上不能再洗一次吗?”
“你难道不知道洗头洗得很频繁会伤害头皮吗?”言忆斜了他一眼。
虽说这句话是她今晚不打算洗头的说辞,但她没把事实告诉孟江南。
她在家洗头的时候都是偷着洗的,因为只要被钟怀安知道她洗头的频率很高,就会质问她:“你知道自从养了你之后,你花了我多少钱吗?”
“得要多买一份食物不说,还要用水用电,你以为家里的水电费是不需要付的吗?”
她以前为自己辩解过,说她用水用得不多。
钟怀安掰着手指,给她算了一笔账:“怎么不多?你洗漱的时候不需要水?上完厕所之后不需要水?洗头洗澡洗衣服不需要水?”
“说到洗头洗澡,你用的洗发露、沐浴露、洗衣粉……不用花钱买吗?你以为这些东西是我从外面捡来的?”
那一天,钟怀安从最小的生活用品上,扯到了他们住在这个家里,得要付物业费、停车费。
总之,钟怀安最后要求她不要把洗脸水、洗衣服的水倒掉,都用来冲马桶,简洁得来说,就是让她能省则省。
那时的言忆不怎么明白钟怀安为什么要如此要求自己,但她还是照做了。
那时候的她很小,除了按照钟怀安说的要求照做,她没有任何办法。
“我当然知道洗头洗多了之后伤头皮。”孟江南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之后,来到一个垃圾桶旁边,将纸巾扔了进去,“我哪有那么没常识?”
他看了一眼言忆手里的面包,感觉她还剩下了一大半没吃,他就在垃圾桶旁边站定了,从兜里摸出手帕纸:“老姐,你先站在那里等我一会儿。”
言忆边吃边看着孟江南慢悠悠地用纸巾细致地擦着手指,她实在是没忍住,口齿不清地道:“你到底是因为手上弄到油了之后,才这样细致地擦手,还是你因为刚才摸了我的头发,很嫌弃?”
孟江南没回答,余光瞥了一眼言忆手里的面包,仍旧不紧不慢地擦手:“你快点吃吧,想那么多的问题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