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唢呐班子众人手一哆嗦,目瞪口呆差点没拿住吃饭的家伙。
吊唁的宾客纷纷抹起了眼泪,听唢呐还是得听孟小哥的,得劲。
坐在一旁监工的施洁更是炸的一个激灵,浑身汗毛直立,老九他他他......
不忍打断专注的孟南,自己默默抽泣呜咽,想起去世的师祖。
真的是唢呐声一出,全场跟着哭。
二月等人朝对面的唢呐班子昂起胜利的小脑袋,余光崇拜地看向孟南,抄家伙紧跟而上。
“哐当~”
震惊中的黄班头连唢呐掉在地上也不管,傻傻看着整活的二月几人。
凌乱不已。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些啥?
回神的他轻呵了声,低头看向地上唢呐自嘲道:“一群黄毛丫头?哎~”
“坐井观天了,空拉了四十载的二胡。”
“这手艺绝了。”
“不服不行。”
“你不是说要比一比么?开搞啊。”
“这还用搞,甩咱们十八条街不止。”
“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唢呐班的。”
很沮丧,很受打击。
再看一月、八月,直接把两个哭丧老前辈整哭了。
以前她们都是逢场作戏,现在哭的比死了亲爹亲娘,全家死光光还伤心。
专注整活的孟南感觉有人再扯自己的衣服,余光一扫。
我去~
施洁用自己的手帕擦眼泪,却扯他的衣服擦鼻涕。
过分了。
随着长生宗众人活儿搞起,寿堂掀起了一场痛哭风。
“孟小哥的曲老头子听一遍哭一遍,眼疾都哭好了。”
“他很有名?”
“城里人吧?孟小哥都不知道,我跟你说......”
“哇呜呜呜~”
“许老在天有灵,有这么多孝子孝孙,呜呜~”
“三...呜呜...叔,宾客太多不够坐,我爹让你帮忙去搬桌子。”
“我都哭的没劲,你扶我一把。”
“叔你悠着点,祖爷爷刚走,别把自己哭没了。”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快来人,我奶奶哭晕了。”
抹眼泪的人群一阵慌乱,又是顺气又是掐人中。
孟南无奈,示意二月她们停下手上的活。
哎,又把人哭晕了,这活太难了。
待把老太太睁眼苏醒,众人松了口气。
见状,孟南拿起唢呐要开整。
“别!”
“我先带奶奶离开。”
等后生仔扶住颤颤巍巍离开,孟南才拿起唢呐要开整。
“等等。”
主家人凑近小声歉意道:“孟师傅你能不能悠着点,今天老人多,别真送走了几个,我给你们双倍工钱。”
“成。”
孟南乐得清闲,第一次见出双倍工钱请人偷懒的。
眼睛都哭红的施洁耳朵微动。
泪花花用余光偷看孟南,动动嘴皮子就能挣双倍工钱,好像搞丧葬挺赚钱的。
老九说工钱都归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为此她硬是跟着做了三天监工。
拿到工钱时,施洁极力睁开哭肿没缝的眼,财迷兮兮见钱眼开。
一边数钱,一边夸赞:“老九真有你的,三天挣了六百文钱,比咱们先前三个月都多。”
“孟小哥等等,孟小哥。”
才出芦苇村,身后有个小伙子叫喊:“我奶奶去世了,我爹请你们接活,去家里商量下工钱。”
施洁眨眼揣好钱:“这就来。”
众人:“......”说好的最后一单呢。
“傻愣着干嘛?快跟上,小哥前面带路。”
看着走路贼得劲的施洁,孟南觉得带她来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