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到嘴边的话讪讪咽了回去,结结巴巴地回复:“没、没跟你说呢,大爷我在自言自语。”
这态度转变得太快,周芸晚又不是傻子,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朝着后方看过去,却不慎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捂着额头掀眼一看,才发现是某个人的胸膛,又冷又硬,视线再往上,便对上凉薄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撞疼了没?”
窗外的余晖照在沈宴礼的半张脸上,乌黑短发如墨,骨像优越,阴影下的眉眼显得神秘又危险,可是开口的嗓音却无比清润温柔。
这种反差感令周芸晚的心跳不由自主慢了一拍。
她鬼使神差地撩拨了他一下:“有点儿,要不你帮我揉揉?”
少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她的声音软糯如,甜甜的,却又不显得粘腻,令人耳朵发酥发麻,心甘情愿被她牵着鼻子走。
“嗯?好不好嘛?”见他迟迟不给反应,她故意拖长尾调,桃花眼雾蒙蒙的,望一眼,就忍不住沉沦进去。
在她再三的攻势下,沈宴礼再也无法维持平日的冷静,剑眉紧蹙的同时,顾念到她还是个小姑娘,兴许只是在跟他撒娇而已。
他动了动唇,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离他半臂的人儿睫羽轻颤两下,轻哼一声:“不愿意就算了,小气鬼。”
沈宴礼目露错愕,眼见她就要往后撤去,他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
周芸晚撩汉不成,本想就此放弃,不曾想,下一秒,他带着凉意的掌心就贴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动作非常轻柔。
诧异两秒,她悄悄抬眸,却见他的神色坦坦荡荡,正义的看不出一点动摇和缱绻,仿佛只是耐不住她撒娇的无奈之举。
他敷衍地替她揉了揉,没一会儿就收回了手,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我带了一套夏款的被单被套,不过来的时候用过一次,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换上。”
周芸晚从震惊中回过神,额头上他的余温似乎还残留着,愣愣看向他从编织袋里翻出的被单被套,深灰色的,简约干净,如他所言是夏款的,薄是薄了点但容易携带。
经过上回在饭店,她已经了解到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肯定也和她一样无法忍受公共场合脏乱差的环境。
但没想到他想得这么周到,不像她什么都不知道准备,但也不怪她没有这个意识,毕竟她以往需要出行或者出差的时候,都有助理和经纪人帮忙安排好了一切。
周芸晚抿了抿红唇,明显他只准备了一套,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那我用了,你用什么?”
“没事。”沈宴礼语气寻常,看不出丝毫的勉强和妥协,极大的照顾了她的情绪。
周芸晚再次瞅了眼一言难尽的床位,心情颇为复杂,她知道有洁癖的人一般很难做出让步,可他不仅没有嫌弃她矫情,也没有觉得麻烦,甚至愿意为了她委屈自己将就……
试问,这一点哪个女人能忍得住不心动?
何况他的长相本来就是她喜欢的类型,说是梦中情人也不为过,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就连人品也没得挑剔,除了性格冷淡了些,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所以这阵子她总会有意无意地对他下手,就比如刚刚。
可他就跟个不开窍的朽木疙瘩似的,她刻意撩拨,他却不为所动。
看着他淡漠的眉眼,周芸晚无奈地抿了抿唇,没想到备受男人追捧的她,有一天竟然也能体会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