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的鼻尖都要贴到自己的胸膛了,沈宴礼劲腰往后一缩,精准避开她的触碰,脸色愈发沉郁,眯了眯眼:“沈大哥和哥哥,这两个,你随便选一个……”
他隐隐有种直觉,他要是再不打断她,她肯定会说出让他无法接受的话。
周芸晚卷翘睫毛忽闪忽闪,停下了靠近他的动作,就这么定定地瞧着他紧抿着薄唇的冷峻面容,从他的脸型弧度,精致硬朗五官,再到他修长脖颈和喉结。
视线毫不掩饰,堪称直白。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管看多少次,眼前这个男人都完美地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她是个挑剔的人,错过这个,很难再有下一个。
当哥哥实在是可惜了。
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周芸晚眸光微动,悠悠扬了扬红唇,做出选择:“那还是哥哥吧,我觉得你更喜欢我这么叫你。”
沈宴礼眼睑颤动,望着她的笑颜愣了神,心跳乱了节奏,不自觉暗暗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燥热。
喉咙发紧,呼吸也急促了两分,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车厢内人声鼎沸,她的笑声明明是那么的轻,却像是会法术一般,令四周瞬间变得静寂无声,唯有她的声音在跳动。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若无其事地转身上了床位,把被子一盖,就像是刚才在他心头点火的人不是她一样。
脑中回荡着那一声声的“哥哥”,他莫名觉得耳朵有些痒。
周芸晚没骨头似的侧身躺在床上,品味了两秒他方才的表现,某人口口声声说把她当妹妹,这会儿一想,也不尽然呢。
她觉得她只要多叫两声哥哥,某人就会不攻自破。
不急,他们来日方长。
*
随着一声鸣笛声,绿皮火车减速慢行,缓缓抵达了此次的终点站——京市。
按捺不住激动的众人逐渐躁动起来,不少人都提前提着行李在车门口等候,争先恐后,恨不能第一个冲出车门。
直至火车彻底停稳,列车员打开车门,宽阔的站台立马就被乘客给占领,周芸晚还在推搡的人群中看到了赵珺红的身影,两人隔空打了个招呼,但很快就被人流给冲散。
周芸晚收回视线,紧紧跟在沈宴礼和郑怀国的后面,好不容易挤出出口,又要在成千上万的人中找到来接他们的人,她好奇地四处打量。
首都不愧是首都,远比其他地方发达得多,最直观的一点就是路上的小汽车明显多了起来,还有行驶在路中央的有轨电车,以及随处可见的二八杠自行车。
“郑叔!沈教授!”一个身着笔挺绿色军装的青年男人扒开人群,来到他们跟前。
郑怀国拍了拍他的胳膊:“是小刘啊,好久不见。”
“首长派我来接你们。”小刘是沈德文的警卫员,跟两人经常见面,已经混得很熟了。
简单寒暄两句,几人就一起上了小轿车,小刘是个话痨,路上一直在叽叽喳喳介绍着沈家的近况。
“听说你们今天抵京,首长昨天就出院了,伤口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休养一阵子,郭主任今天也请了半天假,亲自去买了菜,正在厨房里忙活呢,就派了我过来接你们。”
小刘奉命过来接人,只知道沈教授从山旮旯里带了个女同志回来,据说是为了救首长牺牲了的那位战士的女儿。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人在私下里议论,说沈教授善心泛滥过了头,被救命之恩冲昏了头脑,给自己领了个大麻烦回来。
在他们普遍的认知里,乡下人目光短浅,粗鄙不堪,什么都不懂,又爱占小便宜,以后沈家的日子必定不得安宁。
哪成想,竟然是个长相如此标致的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