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紧紧盯着烛台，科尼亚开始聚集烛台周围的火元素，小心控制着它们避开杯托和烛身，凑向还在冒烟的烛芯。

魔法师看着重新点燃的烛台，挑了挑眉毛：“能再熄灭它吗？”

科尼亚看着烛台发愁：刚才点燃后已经断开和火元素的精神连接了。

还是用风吧。科尼亚伸出手，小小的旋风在掌上成型，被控制着慢慢卷向烛台，成功吹熄了烛火后消散。

“啪、啪、啪。”

魔法师鼓着掌，声音轻快：

“很不错，没有再去尝试连接已经点燃的烛火，而是用风去吹熄。”

科尼亚有些不好意思：

“距离有点远，我刚才又已经断开连接，只好这样了。”

中年魔法师一边从桌屉抽出了一张羊皮纸，一边发出疑问：

“为什么用旋风呢？直接一阵风吹过去不是更省事么？”

科尼亚拿起羽毛笔，拧开墨水瓶，等着老师把试卷发给自己：

“老师，烛台旁边的桌子上还摊开着一本书，我怕用风直接吹过去会把书页翻乱。”

“好，很好。”

坐在对面的魔法师并没有把羊皮纸给科尼亚，反倒是科尼亚手里蘸好了墨水的羽毛笔脱手而出，落在了魔法师的手里。

科尼亚正在猜测这位老师是不是要现场写题，突然觉得从桌子对面，从那位老师的身上涌出潮水。

并没有水，也不是风，可感觉就是潮水漫过了自己，还带来了提问：

“你想要学魔法吗？”

科尼亚突然一阵恍惚，不受控制的张口直答：

“不想学。”

“哦，为什么呢？”

“因为魔法很弱，我不想当魔法师。”

魔法师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声：

“哈哈，也不奇怪，银枪卡兹的儿子嘛。那你也是想学枪术了？”

“不，我想学剑术，我想当勇者，想去自由自在的冒险。”

空旷的魔法塔陷入寂静，只能听到烛台火焰轻微的“噼啪”声。

“完了，这已经不是跟十岁小孩一起上课的问题了，而是要被认为脑子有问题了吧？”

科尼亚绝望了，从潮水漫过身体开始，心里想什么嘴都会说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魔法师并没有发出嘲笑，而是继续问着：

“既然想学剑术、当勇者，不想当魔法师，那为什么来学魔法呢？”

“因为我体质很差，没法学剑。而且我什么都学不好，一直让父母很失望。”

科尼亚仍然不受控制的袒露着自己的内心：

“我收到入学邀请后，他们很开心，很久没那么开心过了。我想成为他们的骄傲……”

潮水退去，科尼亚能控制身体了，立刻紧紧闭上了嘴巴，觉得不保险，又用手捂住。

“你会成为他们的骄傲的。入学考试通过了，明天就跟着低级魔法师班学习吧。”

魔法师弹弹手指，笔和墨水还有羊皮纸一起滑到科尼亚身前：

“明天把这个给学院里哪个老师都行。噢，你可以叫我老师。”

“谢谢您……老师！”

科尼亚手忙脚乱的鞠着躬，刚才那些真心话说出口，他还以为肯定要回晨曦了呢。

不过“你可以叫我老师”？我不是本来就在叫您“老师”吗？

就在科尼亚准备离开时，伊斯老师缥缈的声音又传进耳朵：

“科尼亚，等你到中级魔法师后再来法师塔找我，希望那时你是因为喜欢才想要学习魔法。”

科尼亚思考着伊斯老师说的话走出塔门，还在台阶边上等候的父亲立刻迎上来。

没有从儿子脸上看到喜悦，父亲的脊背短暂的佝偻，随后又挺直了，伸手拍了拍儿子的头：

“没关系，就算年龄太大了学院不收你也没关系，咱们回晨曦，请魔法师来家里教你。”

看着父亲有些苍老的面庞上强撑的笑容，

科尼亚深呼吸，从怀中拿出卷好的羊皮纸：

“通过了，伊斯老师说让我明天把这个交给学院的老师，直接跟着低级魔法师班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