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沉默良久,心中五味杂陈。大明的朝政本应是天下忠臣良将共同努力的舞台,而今却被一股腐败之风侵蚀殆尽。天启皇帝朱由校本应是一代明君,可他却被困在深宫之中,不得不以匠人之术掩饰自己,试图与朝堂的旋涡保持距离。
榆翔见孙承宗没有回应,便进一步分析道:“阁老,您可还记得武宗皇帝的南巡?他落水染病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朝中一些不满武宗作为的势力可能趁机加害。那时武宗崇尚游玩,任用非传统士大夫阶层的人,触动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根基。这样一来,他们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可能不惜对他进行暗害。武宗的病逝,恐怕背后也有一股黑手。”
“那光宗的红丸案呢?”孙承宗沉声问道。
“光宗刚即位便想有所作为,然而却在服用了所谓的‘仙药’后突然暴毙。这样的事,实在令人不寒而栗。那些在朝廷内外有深厚根基的势力,或许是害怕光宗进行改革,动摇他们的权力,因此不择手段阻止他。”
孙承宗听罢,内心暗暗震惊。他本就对武宗、光宗的驾崩有所怀疑,此刻听榆翔一席话,似乎其中另有隐情。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榆翔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他清楚,眼前的榆翔并非普通的侍卫,而是有着深厚学识和见地的隐士,只是碍于身份,始终未曾展露。
“榆护卫,你有何想法,不妨直言。”孙承宗沉声说道。
榆翔低头沉思片刻,缓缓道:“阁老,我所想的,便是借此次阅边之机,让信王殿下借机阅兵,从而增强他在军中的威信。”
孙承宗听罢,皱眉沉吟道:“让信王阅兵……此举甚为大胆啊。若是让信王阅兵,恐怕会引起非议。”
榆翔却一脸平静地说道:“阁老,如今局势已是危机四伏,信王虽然年少,但心性坚定、聪明睿智。他若能在军中立威,日后若朝中有变,也能以此为凭,以正统之名重振朝纲。这也是为大明留下一条后路。”
孙承宗仔细端详着榆翔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些动容。他不是没有想过朝堂如今的危局,也不是没有想过大明的未来,但如榆翔这般一语点破、直指核心,倒是让他颇为震惊。
“榆护卫,若是让信王阅兵,这其中的风险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可有周全的计划?”孙承宗问道。
榆翔微微一笑,目光坚毅地道:“阁老放心,此次阅兵不过是为信王积累威信。只要信王殿下表现出色,军中将士自然会对他心生敬仰。届时,只要您从旁相助,再将事情办得低调一些,便不至于引起阉党以及东林党人的警觉。”
孙承宗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好,老夫会向陛下请旨,允许信王阅兵。但愿大明的未来不会因我们的举措而蒙上阴影。”
孙承宗离去后,榆翔独自站在书房中,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沉重。他知道,自己今日的言行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一旦失手,便是万劫不复。但他更知道,若不为大明的未来尽一份力,自己的良心将永远无法安宁。
榆翔握紧拳头,心中默默发誓道:“张嫣姐,榆翔愿尽此身之力,保您平安,也为大明保住一丝希望。”
屋外的风更冷了,但比起人心它还冷吗?
而天启皇帝朱由校依旧沉迷于木工之中,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毫不在意。可谁又能知晓,在那一片木屑飞扬中,是否隐藏着他内心的挣扎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