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欺诈者』注定要在记忆和现实世界选择一个欺骗，那么......”

格林娜认真地说道：“卢卡斯，选择你相信的。”

咯吱。

酒馆木门应声推开。

身穿门特毛皮外套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张揉皱的照片。

“格林娜说得很对，真正让『欺诈者』完成基因药剂的吸收条件不是‘欺骗’，而是——选择相信。”

纳贝里士拍了拍卢卡斯肩膀，挪开木凳坐了下来。

“至于你的记忆，尽管有时会出现混乱，以至于令你出现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幻觉，不过嘛，话说回来，我也有时会觉得混乱，像在经历一场风暴。”

纳贝里士端起格林娜喝剩下的啤酒，往嘴里猛灌上一口，重重吐出一口气，将照片摆在吧台上。

“卢卡斯，你在博纳克生物医疗公司遇到的事，我在非凡事件调查局，执法队里和威尔交谈时已经听说了，莱莫的事情可以暂缓，先来看看这个。”

两人凑到吧台前，仔细端详起照片。

照片上是一具干枯的尸体，躺在公寓木制地板上，眼球朝外凸出半寸，失去神采的眼神中依旧透出恐惧，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留下拳头印记，然而最值得关注的地方，也是照片刻意强调的地方——脖子上两处被牙齿咬过的痕迹。

“纳贝里士先生，死者是被吸干了血？”卢卡斯指向两个孔洞。

“再看仔细些。”

卢卡斯顺着纳贝里士手指方向看去，尽管只露出了一截，几乎被整个压在死者背部，但他还是认了出来，“这是......尾巴！蜥蜴的尾巴！”

“不，不对，他失控了。”格林娜声音从旁边传来，“一个被吸干了血的失控者。”

纳贝里士点了点头，“真正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失控者血液中含有Crp-23基因片段，而Crp-23至少是序列3以上的基因进化者源质里才拥有的东西，谁会蠢到去吸食毒药？”

“可脖子上的牙齿印......”卢卡斯感到难以置信。

“没错，事实很明显，既然没人蠢到吸食毒药，那么——失控者体内的Crp-23基因片段，就是凶手需要的东西！”

“人类不可能有服用失控者血液的能力，他也会因此失控。”格林娜说道。

“也许，不是人类。”

纳贝里士将照片拿在手里，“这只是我和威尔的推测——Crp-23基因片段只存在于蜥蜴源质中，如果说有某种生物可以服用，也只能是蜥蜴，而博纳克生物医疗公司假借‘抗眠剂’名义，实则为了制造失控者只是表象，真正的目的在于——将人类当成培养Crp-23基因片段的器皿。”

“太可怕了，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卢卡斯问道。

“很简单，反哺。”

“反哺？”

卢卡斯立即意识到什么，开口说道：“难道服用失控者血液的，正是提供Crp-23基因片段的蜥蜴？”

格林娜反驳道：“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源质在进化者体内可以通过基因复制、表达合成，你会去注射另外一个『诡术师』的血液么？”

“可是......”

正如格林娜所言，基因进化者的确不需要通过服用血液的方式补充源质，可照片上明明就......

“正常情况来说的确如此，但从结果反推，卢卡斯，你认为至少是序列3以上的蜥蜴进化者，为什么要将人类当成培养源质的器皿，同时还得服用失控者血液呢？”纳贝里士问道。

“受伤了？不，不对，受伤并不影响基因复制以及表达，他这么做的理由，一定是因为体内无法正常合成源质。”

“无法正常合成源质......”

格林娜双手突然拍在胡桃木质吧台上，砰的一声，酒杯倒落，朝着地面掉下。

“小心些。”

纳贝里士赶忙伸手接住，缓缓开口道：

“很少见，不过真相也许就是如此——有一个序列3的人类，正在朝蜥蜴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