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传来尖锐破风声，一个圆型井盖旋转着朝卢卡斯砸来，速度十分之快，看得出蜥蜴并不想回答他。

一团小型白色风暴涌现，卢卡斯脚尖点地，朝左侧闪身躲过。

“你知道打不过我，考虑一下，说出事情如何？我可以放你走。”卢卡斯劝诫着。

“做梦！”

蜥蜴突然在头顶出现，西卜体内青白色火焰亮起，卢卡斯抬头看去，蜥蜴正贴着墙壁落下，亮出尖锐利爪。

短匕格挡在面前，卢卡斯抬腿踢向他腹部，蜥蜴落在台阶上滚落几次后才得以停下。

“你听不懂我的话？”

眼见蜥蜴挣扎着就从台阶上爬起，右手捂住腹部，不仅没有转身逃跑，反倒是作势就要继续进攻。

卢卡斯为此感到愤怒又困惑——明知打不过还要冲上来？脑子都长肌肉里去了？

蜥蜴重重踏在地面，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击卢卡斯，脸色狰狞，鳞片被挤得朝外凸起。

卢卡斯一边招架，一边进攻，双手抱住蜥蜴踢来的鞭腿，体内白色魔力瞬间涌现，将两米左右高大的蜥蜴直接横斜着摔了出去，重重撞上垃圾桶，倒在恶臭排水沟里。

“冲动是魔鬼，朋友，现在可以听我说上几句么？”

卢卡斯走了过去，真想将他脑袋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浆糊。

蜥蜴手掌抵在阴沟臭水里，翻滚身子，满脸不甘。

“你还不是基因进化者，如果我要杀你，你没办法活着离开公寓。”

西卜来到卢卡斯身边，青白色火焰将蜥蜴脸色照得惨白。

这是，卢卡斯才终于看清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咯噔，咯噔......

半张脸上鳞片被硬生生拔掉，伤口结痂，疤痕像瘤子一样从额头扩散到下颌，还不时冒出黄脓液。

一只眼睛灰白，瞳仁动也不动，明显原本不长那样——有人将他刺瞎了。

而更加令卢卡斯感到错愕的是——在他脖颈与胸口之间，是一个被烙上印记的罗马数字——XXI（21）。

“这是......”

卢卡斯想起了查理十字街的孩子。

为了赚取微薄收入，有人曾将孩子故意弄残废，以此沿街行乞，并且在身上做上标记。

而在他记忆中，很久很久之前，在他还没来这个世界时，一艘从非洲出发，去往欧洲的船上，黑色肌肤被铁钳烙上数字，挤在暗无天日的下层船舱中......

卢卡斯捂住脑袋，强忍住记忆奔涌而来的疼痛。

他想起了一段十分飘忽的文字——

“翻开历史一查......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中看出两字——‘吃人’！”

“大个子......是谁......把你弄成这幅摸样的。”

卢卡斯脸上早已没了怒火，走过去将蜥蜴从臭水沟里拉起。

极其复杂的神情在蜥蜴脸上打转，他盯着卢卡斯沉默数十秒后，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将一个安瓿瓶扔了过来。

随后朝远处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不甘的怒火，对着黑暗绝望地咆哮了一声后，周身顿时燃烧起火焰。

火光冲天，逼得夜色露出通红。

以蜥蜴为中心，一根炎柱直扑天际，火焰夹杂着剧烈热浪，黑色身影很快在扭曲、痛苦之中化为一地灰烬。

过了很久之后，卢卡斯都处于震惊之中。

看着手里装满绿色溶液的安瓿瓶，他很明白蜥蜴和人类在做什么交易。

但更多的却是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何蜥蜴连死都不怕，为何不敢说出背后的主使！

“大个子......”

巷道内传来狂风乱作的气息，灰烬吹往城市上空，转眼又沉入更深的黑暗里。

青白色火焰映出一张同样青白色的脸。

卢卡斯捡起地上纽扣般大小的金属烧焦物，掌心冒着冷汗，没意识到握住安瓿瓶的手一直在发抖。

鲜红色眸子朝蜥蜴自焚前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高楼顶部，一排闪烁着华丽色彩的跑马灯，在夜色中冶艳又明亮。

上方写着几个大字尤为刺眼。

卢卡斯拉低斗篷，将自己裹进黑暗中，苍白嘴唇间喃喃念道：

“舞蹈家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