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善哥面上犹豫,终于还是对身旁的什长耳语一阵,拍马上前行至述律氏什长前。
“此去俺只有一个说法,你要独自领兵俺自是不放心的,却不是担心你分了俺的军功,只是猎狐寨道上狭小,你此去仔细着那南蛮袭击,千万不可再分兵一路被击破误了云锦京中大事,那样俺却饶你不得,就拼着命也要斩了你。”
述律氏什长皱眉眯眼,心下一阵大怒,却不再答话,双手一整腰带,将挂着的白银兽头吞乌木牌从皮袍中显露出来,双腿一夹催动胯下红鬃烈马领着手下九人向猎狐寨驰去。
虽然这是耶律善哥好意提醒,事前将责任与警告说清,一则担忧折淹客尤有后手,冲破军阵;二则是担忧述律氏什长看轻折淹客,又立功心切非要压他一头,私下里分兵前往玉岭。假如只有五人拦截,耶律善哥知道必然被折淹客击破。然而述律氏什长不过担忧一些龌龊手段,到底还是军人,自是不会违抗军令阳奉阴违,这样的提醒,无异于对军人最极致的羞辱。
耶律善哥抿着嘴唇,勒转马头,招呼部下向平敌城进发。
天地间一片茫茫,雪依旧不紧不慢落下,方才坐满人的小丘上不过留下几点炭火痕迹,而两道马蹄痕迹绵延向西而去,辽阔天地之间唯有寂寥如故。
……
……
萧逊饮完马,忧郁地看着眼前缓缓撕扯下一块块面饼的折淹客,对于前方没有援军这件事,萧逊只在半信半疑之间。正如对于折淹客手中究竟还有没有后手的疑虑一样,萧逊对前方是否有接应也一样不能确认。
折淹客咽下手中最后一块粗粝面饼,萧逊早就将手中的面饼就着清水塞了下去,西军里的面饼假如一年吃一次,可谓是人间珍馐,麦香十足。一月吃一次也不过是人间美食,然而假如将面饼作为主食吃个几年,又不是刚刚出炉的面饼,那就可谓人间酷刑味同嚼蜡了。
折淹客看了一眼萧逊,叹息道:“贤弟啊,年轻人要注意保养,不然老了可就悔之无及了。吃东西细嚼慢咽,对肠胃好些。”
萧逊不耐烦答道:“现下最重要的倒不是面饼细嚼慢咽的肠胃问题,只有一点。前方到底向哪条路走?”
折淹客又饮下一口清水,微笑看着萧逊道:“前方走哪条路,想必贤弟刚刚已经有了打算,前方往何处去……由贤弟做决定就是。”
萧逊疑惑看着折淹客,情报在折淹客手中,且无论职权经验,折淹客都远胜过萧逊,无论如何,折淹客都没有没有理由将向东道路的选择权交给自己。
折淹客看出了萧逊的疑惑,坐直了身子,向萧逊解释:“我此次是从云锦京执行秘密军务回来,追兵也是直属云锦京的银牌郎君,其中呢就保不齐有我的几个老熟人,他们一定会摸着我的脾性堵我。”
“这一来呢,你在西军这片路上现下比我更加熟悉些,再者,就是防着一手他们摸着我的脾性堵我。”
萧逊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折淹客的说辞。折淹客期待看着萧逊开始思索,决定接下来的方向。折淹客很期待萧逊的方案,只要他的选择不与自己的偏向相同,那么前路的决定就按照萧逊的意见来。
折淹客想起自己在云锦京显露的行迹,不由得懊悔起来,为了混进中枢,实在显露了太多本事,此时究竟前路如何,连自己也有些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