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即折淹客心下终于是放下了一块心结。
粗略看去,此次前来执行任务的金关郎有数十人之多。这样多的军卒除却考虑到逃窜银牌郎君的反击之外,不可能只是为了去捉拿或者击杀萧逊而已。萧逊在过去那个歌谣之中固然是能击杀多个银牌郎君的狠人,然而这歌谣的始作俑者白礼就在眼前,哪里会不知道当年文书上究竟安远城斩获多少?
或者用一个更加合适的说法——这样多的金关郎更多像是护送萧逊前往西宁州的意思。
想到此节,折淹客心下大定。
折淹客看向身边的白礼轻声道:“小白,这萧逊究竟是什么来头,要这样兴师动众去找寻?”
刘熙城转身招呼自己的部下开始披甲准备上马向安远城缓缓进发。
白礼笑着答道:“这事你就问对人了,虽然是刘黑脸执行军务,可他还真没我知道的清楚。”
“我前些日子查处了一起军需走私,那群老鼠已经把手伸的太长了,连天师府送来的丹药都要染指。有一个军需司马私自销账贪污倒卖了三瓶天师府的末等疗伤丹,其中一瓶就是被这萧逊换走。”
“按照军法,这不过追责那军需司马就罢了,就算追责买家也不过罚金杖责,怎么要大费周章去抓一个边境的小文书?”
白礼摇摇头。
“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呢……中道极相公从那军需司马收受的贿赂中发现了一枚玉佩。中道极相公看了那玉佩很久便收入袖中,询问了玉佩的来源。”
“那玉佩是萧逊拿来换这瓶疗伤丹的?”
“按照那个军需司马的口供来说,正是如此。不过按照那军需司马帐中亲兵的说法,那玉佩是一位偏将取来换丹的,而那偏将又是为西宁州一位文书所托,萧逊委托那位文书前往换丹……这偏将、文书与萧逊三人都是自京北东道来的流民。”
白礼冷哼一声,显然对此很是不满。中道极相公没有严厉处罚那偏将和文书,仅仅只是轻轻地罚金了事,连斥责记过杖责都未曾施行。虽然白礼并不是那些西军最顽固的西北地区西军主义者,但看着外来的底层军官以乡党结党营私还是不由得有些愠怒。
“这丹药最后的去向我大概是猜到了。”折淹客抬手止住白礼。“西军西宁州第三十五队正张壶,去年过河作战时不慎中了北国蛮子一骨朵,内腑重伤。”
折淹客拍了拍白礼的肩,补上一句。
“张壶,安远城本地军卒,二十五岁金关郎落选,回乡担任队正……”
折淹客叹口气。
“地地道道的西北汉子。”
白礼瞠目结舌,若有所思半晌之后,看向折淹客,疑惑地指着被士卒抬走的萧逊。
折淹客途径安远城,安远城队正重伤……那么唯一一个能令折淹客带在身边的悍卒究竟是谁?此时不言而喻。
折淹客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