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仪说,她知晓皇上为了前朝之事烦心不已,柳家愿意助皇上一臂之力。”
赵元承听到这句话,写字的手也停了下来。
是啊,柳家乃是京城顶顶的富户,若此时有柳家出手,边疆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只是赵元承心里还是介意她谋害贵妃而嫁祸傅茜妤一事。
可若不见,边疆百姓不知还要受多少苦。
朱羽瞧出赵元承的为难,适时上前说道:“皇上,后宫再要紧也比不过朝政啊。”
赵元承闻言叹息一声,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小德子躬身退下,没多久,柳昭仪被孙姑姑搀扶着进来,“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赵元承脸上看不出喜怒,“你身子不方便,怎么不在秋阑宫好好养着?出来做什么?”
柳昭仪神情哀切,“臣妾自知愚钝,既比不上皇后娘娘端庄贤惠,又比不得贵妃和傅妹妹得皇上宠爱,但臣妾心里是真真实实惦记着皇上。”
见赵元承还是不说话,柳昭仪扶着肚子艰难地跪了下去,“皇上,臣妾侍奉您多年,一直谨言慎行,只是不知哪里做错了,竟让皇上厌恶臣妾至此,可即便如此,臣妾心里也是一如往昔地记挂皇上,”
赵元承默默良久,这才叹了一声,抬手示意柳昭仪起身,“坐下说话吧。”
柳昭仪双眸泪光莹然,言辞恳切:“臣妾此番来,是听闻最近边疆不太平,您为此日夜悬心,柳家得蒙皇恩多年,来之前,臣妾已经休书一份告知父亲,愿奉上白银五十万两,以此救助边疆百姓于水火之中。”
赵元承慢慢喝茶,淡淡道:“五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是,但只要能解皇上心头忧愁,哪怕此刻要柳家倾家荡产,臣妾也在所不惜。”
听到这句话,赵元承的眉宇柔和不少,“爱妃有心了,棠儿如今在母后宫中,无事你便去看看她吧。”
柳昭仪脸上重新展露笑意,欢喜道:“是,多谢皇上恩典。”
“跪安吧。”
明明夏日炎炎,柳昭仪却觉得身体一阵舒爽,从紫宸宫出来后,她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慈安宫去。
柳家的速度极快,柳昭仪的信送出去还不到两个时辰,柳父便将五十万两白银送进了户部。
再由户部清点过后,赵元承便下旨由十一爷恭郡王亲自送往边疆。
这消息如夏日一阵风迅速吹遍整个后宫,后宫上下竟无人不感叹一句,柳昭仪心地善良,蕙心纨质。
佩容从外面回来一直绷着脸,傅茜妤从盘子里拿出一颗冰镇好的荔枝塞到她嘴中,笑问:“怎么了?”
“奴婢是觉得有钱真好!”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登时就逗乐了一旁的灵芸:“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是好东西。”
佩容囫囵着将荔枝咽下,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宫里人人都称赞柳昭仪蕙质兰心,实在担得起贤良二字,旁人也就罢了,最近这几日,就连皇上都时不时去秋阑宫坐坐,难道皇上当真忘了当初柳昭仪是怎么利用贵妃陷害您的吗?”
傅茜妤喝了一口茶,口气淡得如一抹云烟:“皇上自然没忘,只是前朝和后宫牵一发动全身,有的时候不得不过一过场面上的功夫,况且,柳昭仪毕竟还怀有身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