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叫憨九,憨二憨三我倒是听过几个,因为他们在家里排老二老三,你说一个人要是在家里排行老九,那他这老爸老妈得多能折腾?”
干笑了几声,发现罗维没有跟着笑,他又赶紧接着说。
“也有可能人家是九兄弟结拜的,模仿少林五祖高溪庙前插香结义,做异姓兄弟,他排第九,所以叫憨九,你觉得这个推测合理吗老兄?”
罗维白眼翻到天上去,“他们是葫芦娃啊?葫芦娃也才七个,就算真的九个人结义,那老大叫刘备,老二叫次郎啊?”
“醍醐灌顶,老兄你这一话简直是醍醐灌顶啊。”
袁心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其实我也想到另一个可能,不知道老兄有没有去过港岛?”
罗维摇摇头,“只看过电影,什么一个人好端端骑着摩托车就突然流鼻血,摔下来没救了。
两个人跟几百人对射,乳鸽到处乱飞,这种电影我看很多。”
“那也够了。”
袁心罡拿着毛笔在“九”字边上加了个“鸟”。
“你看,在粤语里,说人家笨傻,是叫憨鸠,你看这憨九的名字,像不像这个鸠字少了一个鸟?”
“但这憨鸠是骂人的话哦?”
罗维深思道:“虽然我听说有人出来混会叫什么大傻,丧标,但从未听说过有人叫憨鸠,傻鸟的。”
“所以这鸟才没了嘛。”
袁心罡动笔,将鸟字涂掉。
“你看你一个人改花名,是为了什么?”
罗维也托着下巴,“大概是因为跑路所以隐姓埋名,或者想改过自新吧?”
“隐姓埋名的话,也不至于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既不威风,反而显得太傻,太显眼了,这样跑路没几天就得被人抓出来砍死。”
“那就只剩下改过自新了。”
罗维做出总结:“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港岛来的人,而且还是个讲粤语的正牌古惑仔,跑到这里之后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所以起了这么一个外号警示自己,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
“就跟越王勾践一样的呀,卧薪尝胆。”
袁心罡咬文嚼字一遍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本电话薄。
“每年从港岛跑路到这里来的古惑仔,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啦,有的是勾二嫂,有的是出卖兄弟,杀了自己老大,或者吞了阿公的钱。
前几样都是小问题,出来混的不是你出卖我,就是我出卖你的咯,没什么大不了的。
唯独吞了社团的钱这条,他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我给你打电话问问这些老大,看最近有没有新跑路过来的人。
其实说起来是很多人啦,但是实际数量上又还好而已,毕竟本地人的社团里多了几个外省人,还是很扎眼的,我给你一个个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
罗维打住他,“你这样问,岂不是跟查号台的那些小姐一样,翻几天都找不到人?”
“那我也没办法了老兄。”
袁心罡摊手,“你所说的范围太广了,我也没有头绪啊。”
“你没有,我有。”
罗维突然想起了那本《莲华心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决心从另一个方面下手。
“你问一下,本地的神父,道士,和尚,心理医生,什么都好,反正就是有没有那种教人向善,恕罪,但是又讲一个港岛口音国语,磕磕绊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