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财进走了,姚汤平赶紧拍了拍身上的锯末,走到店后面,一把搂住了何香莲,亲了她几口说:“昨晚梦见你病又加重了,可把我担心死了。你好好的,我就高兴。”
何香莲抱着姚汤平傻傻地问:“我们生个孩子么?我反正没什么事,好带孩子,也热闹些。”
“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再生,现在怀孩子怕你身体吃不消。”姚汤平吻了她的脸,又吻她的脖子,把她吻得娇喘吁吁。
没过多久,姚汤平就听见何财进回来了,赶紧松开了何香莲,从里面走了出来。何财进看都没看他,知道他趁此机会和自己的女儿亲热了。
姚汤平和何财进锯起了板,何香莲出来看了一眼,白了姚汤平一眼,含着笑又回到后面去了。姚汤平感觉特别爽,拉锯一点都不感觉累。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黄天保来了,手里牵着一个姑娘,把姚汤平的眼都看直了,真没想到他也谈了一个女朋友。看她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姚汤平有所不知,黄天保谈的这个女朋友,就是他梦里的前世情人荷花的贴身丫寰梅花,只不过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人家而已,又如何记得起来呢。
梅花在黄天保做保安的小区做保姆,两人经常打照面,也会聊几句,一来二去,慢慢也就熟悉起来。黄天保考虑到自己收入微薄,原本没有结婚的打算,老了做个五保户,可能比娶了老婆的人过得还自在逍遥些。可是,鲍德侩和凤姑好上了,他的心里就有点失去平衡了,也想找个伴。
黄天保带梅花来就是让姚汤平瞧一瞧,姚汤平觉得梅花小模样长得还可以,眼神很温柔,不像凤姑眼里透露出一股傲气。姚汤平请他们到店里坐,梅花直摆手,说怕见到里面的棺材。
何香莲从店后面走了出来,见到梅花格外高兴,热情地走上前去和她握手。两人似曾相识,有说不完的话。
黄天保告诉姚汤平,他和梅花的关系不错,性格也合得来,就是她的父母要十二万块钱彩礼,肯定拿不出来。姚汤平说,只要两人感情好,钱不是问题,一起来想想办法。
姚汤平帮了代仁嘉十万块钱的忙,帮方大方做了一副棺材,帮鲍德侩追求凤姑,就是没有帮黄天保什么忙,心中有愧,无论如何要在经济上支援一下他,希望他能和梅花喜结良缘。然而,他现在的零花钱都是方大方给的,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棺材重地,不宜久待,没聊多久,黄天保牵着梅花的手走了。
“香香,梅花是你前世的贴身丫寰,你还记得么?”姚汤平问何香莲。
“你又在说梦话了,不过,她确实还可以,说话柔声细语,显得特别温婉。”何香莲羡慕地说,“他们俩手牵手在街上逛来逛去,肯定感到很幸福。”
“或许吧。”当着何财进的面,姚汤平不好说些什么。
恋爱的感觉是甜蜜的,现实生活却又是苦涩的,甜中带苦,苦中有甜,这就是黄天保目前最真实的感受。
梅花把黄天保带回家见父母,她的父母见他长得高高大大,满还是比较满意,但是,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他做保安,梅花做保姆,两人的工资加起来才三千多块钱,勉强够自己生活,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养都养不起。
对于以后的生活,黄天保自然也想过,觉得自己这个条件真不适合结婚,打一辈子光棍,最后做个光荣的五保户,没有什么可愁的。可是,他的心和梅花的心已经擦出了火花,想放弃这段感情那真的会生不如死。
“我准备另外找份工作,为了梅花,我什么苦都可以吃。”黄天保只能这样稳住梅花父母的心。
梅花看了上黄天保,父母也不敢棒打鸳鸯,唯恐棍棒一举起来,他们俩私奔了,更是会苦恼。乡下的狮子乡下滚,梅花的父母没有狮子大开口,按市场最低价,彩礼十二万,不增不减。如果黄天保连这点钱也拿不了来,还有何脸面追求梅花?还有何脸面成家?
黄天保账上只有万把块钱,差得太远了,只能去借,能不能借得到,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一切都是为了梅花,黄天保果断地辞掉了保安的工作,去帮人挑沙,只要舍得吃苦,一天赚两三百块钱不是问题,干十天就比做保安的工钱高。
挑沙可是重体力活,他平时没干过重活,几次累得晕倒在地,可仍然咬牙坚持。一个月下来,他由一百八斤的胖子,瘦成了一百五十斤,由此可见,他吃了多少苦。可喜的是,他瘦下来之后,人精神多了,走路不像之后一样慢腾腾的。
以前的裤子太大了,他舍不得买新裤子,照样穿。他赚的钱全部交到梅花的手里,不怕她花掉。即使她花掉了,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这一点,着实让梅花深受感动,觉得没有交错男朋友。
这天,黄天保在群里发了一张自拍的照片,大家都惊呼,说他判若两人,怎么瘦了那么多,怀疑他患了什么病。糖尿病和癌症都会暴瘦,这两种病可都不好办。他再对着自己的肩膀拍了一张照片,一发到群里,大家都沉默了。他的肩膀被扁担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就像耕牛的肩膀一样。
“兄弟们,不怕大家笑话,为了梅花,我在挑沙赚钱。刚开始的时候,累得晕倒了几次,我怕大家替我难过,一直没有说。现在好了,我练出力气来了,两百来斤的沙子,挑起来健步如飞。我没有给兄弟们丢脸,为我高兴吧。”黄天保自豪地在群里说。
“老黄,你辛苦了,不要再去拼命了,我会想办法为你筹钱,保证让你和梅花把婚结成。”姚汤平眼泪汪汪,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姚将军,我这比跟着你打仗总归要好一点,打仗可能命都难保,我这只是累一点,不可能会累死。呵呵,不要替我难过了,我已经习惯了。”黄天保安慰起姚汤平来。
“愧对兄弟们……”姚汤平心里涌起滔滔酸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