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姜家家主让袁晨航一人来唤他,那么就说明还并未完全将他定罪。
大概率只是过去问问话而已,此时若是不去,那问题才大了。
“二小姐……”
东梓四人有些担忧。
“无碍。”
宋凌给了她们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便漫不经心道:“带路吧,袁表弟。”
他特意在“袁”字上加了重音。
袁晨航又岂能听不出宋凌语气里的讥讽之意,他脑门冒青筋,恨恨道:“等到了家主面前,我看你还能不能如此嚣张!”
说罢,他快步向外走去。
……
海云厅。
姜府的议事大厅。
此刻,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于大厅首座,两旁各站着十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女,他们的神情各异,有的凝重,有的好奇,还有的则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老者正是如今的姜家家主姜长河,而两边站着的,则是他的子女和孙辈。
在大厅的地上,还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呜呜呜,父亲大人,您可要为月婵做主啊,她那么年轻,都还没有许配良人,就这么死了……”
尸体边,一个中年妇女捏着手帕,掩面而泣。
“你放心,月婵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外孙女,我不会让她含冤而死的。”
姜长河开口了,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中气十足,光听声音的话甚至都不会觉得这是一名老者。
“依我看呐,凶手就是那昨日刚来的姜玉绫没跑了,第一天就和自己表妹发生冲突,果然是贱民堆里长大的,一点涵养没有,做出这种杀人的恶事也不奇怪。”
站在左侧的人里面,一个体型有些丰腴的女子说道。
她是姜长河的次女姜丽蓉,众所周知,长子姜炎武还活着的时候,两人就关系不对付,基本上毫无兄妹之情,此时对其女儿落井下石也就实属正常了。
不过,这话她敢讲,却没人敢附和。
除了长子姜炎武,次女姜丽蓉,三子姜易知外,其余人都是庶出,和姜长河的感情远远没有这三个嫡系子女好,因此不敢随便说话。
他们的儿女就更不用提了,全都像鹌鹑似地乖乖站着。
“二姐这话就有失偏颇了,玉绫她从小流落外界,本就已经很可怜了,现在好不容易回归家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才是,万一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时,站在右侧的一个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微笑着说道。
此人就是姜长河的三子姜易知,也是姜阎良的父亲。
他这话看似是在为宋凌讲话,可实际上,却也是默认将其作为了凶手。
姜长河瞥了两个子女一眼,淡淡道: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等玉绫那孩子过来,就一切清楚了。”
“是,父亲!”
众人没有等太久,过了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宋凌便在袁晨航的带领下,步入了海云厅。
她刚一露面,大厅内的人就纷纷投去了惊艳的目光。
就连姜长河都略有诧异,没想到自己这素未谋面的嫡孙女,居然出落得如此标致。
尽管被这么多人盯着,可宋凌清冷的脸庞上却未显露出丝毫慌乱,他的步伐从容不迫,一路来到大厅中间,对着首座的姜长河便是弯腰深深一拜:
“孙女姜玉绫,拜见祖父。”
然后,他又对着两边作揖:“见过诸位长辈。”
一套礼仪下来,让在场的姜家人都对他的印象有了一个很大的改观。
本以为会是一个不懂礼数的野蛮丫头,没想到却是个举止得体,让人从态度和礼仪上都挑不出丝毫毛病的大家闺秀。
“不愧是姜炎武的女儿。”许多人不由在心中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