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人。
没一会儿,楼下传来捶墙的动静,声音愈发靠近。
风棂顺着来源看去。
只见蔚铎顺着不平整的墙面和空调外机爬了上来。
风棂没有丝毫震惊,视线落在对面的藤椅,“坐。”
傍晚,蔚铎靠在她耳边说的话便是:晚上12点,你房间的阳台见。
蔚铎单手撑住阳台扶手,单脚踩住扶手,麻利一跳,双脚落到地面。
他穿着睡衣和拖鞋就上来了。
风棂:“我以为你会走门。”
蔚铎坐下,敞开双腿,“容易被发现。”
两人对话的声音很轻,散在空中,很快消失不见。
风棂端起水杯,“你要说什么,值得你一拖再拖。”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蔚铎整个人靠向椅背,看着远处的天边,完全放松了下来。
他说:“我八岁那年,赌气离家出走,就带了两个硬币坐公交,我发誓我要到很远的地方,除非他们来找我,否则我不回去。到终点站我下车就后悔了,我肚子饿了,但是我身无分文。
我跟路人借钱,有个好心人让我去他家做客,我一听就知道不简单,立刻拒绝了,然后被打晕了,醒来后,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风棂静静地听着,“然后呢,你是怎么得救的?”
“然后……”蔚铎缓缓诉说着那次的经历。
他被绑在床上,有个穿白大褂的人,手中拿着砍树的电锯。
白大褂说:“给你个选择,砍手还是砍脚?”
他“呸”了白大褂一脸口水。
白大褂恼了,给他一巴掌,“老实点!早砍完早恢复早要钱,你就早解脱。”
他脑子被打懵了。
等反应过来,锯子发出启动的轰鸣,逼近他的大腿。
他嗷嗷乱叫,无济于事。
在这时,窗帘忽然被风吹到空中,吹得很高。
阳光洒了进来。
“影响我发挥。”白大褂骂了一声,走过去,探出头四处看了看,关上窗户,重新拉好窗帘。
等白大褂回来,他们两人一起被屋子里凭空多出来的一个长头发女人吓到了。
白大褂:“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女人带着口罩和帽子,“我来救人。”
白大褂举起电锯冲向女人。
女人像是料到白大褂的动作,腿一抬一扫,踢开电锯,拽住白大褂的手臂,绕了一圈,将白大褂压倒在地。
骨头嘎嘣一声,白大褂根本反抗不了,生生痛晕了。
解决完白大褂,她走到他身边,帮他砍掉左手的绳子。
她把刀丢给他,“自己解。”
“你为什么救我?”他还带着警惕。
“没有原因,想救就救了。”
话落,门口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他看着女人从窗户上跳下去了。
他家里人来救他了。
等他跑到窗户口找人时,才发现这里是三楼!
农村自建房的三楼,每层楼都很高。
她能跳到哪里去?
后来,他思来想去,没看见她进来,跳楼也不死,只有一个可能——
她不是人!
他跟家人说,没人相信他,一度以为他产生幻觉,想带他去医院看病。
随着年龄增长,他觉得对方是神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而他,一直在寻找。
故事到这里告一段落。
风棂很是好奇,“后来呢,你们没找到那个女人吗?”
“当时没找到,根本调查不到她,歹徒醒来什么都忘了,一句也说不出来。”蔚铎灌了一口水,咽下,声音清朗了些。
他问她:“你相信世上有神吗?”
“我相信。”风棂看向他。
他也正好望向她。
四目相对。
他的眸中凝聚起一抹光,“不过,现在找到了。”
风棂瞳孔微沉,移开目光,“神是人们心中美好期许,信则有,不信则无。”
蔚铎掌心扣住水杯口,“所以我一直相信,神是存在的,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不对……”
“是神。”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用疑问的口气说着肯定的话,“你是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