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棂把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了。

那人预测到未来神界大劫，才会买来许多水仙种子。

这么多种子，她是长得最成功的一朵。

所以精心养护她，为她倾注全部情感，等待她发芽。

她开花有意识时，那人便已经不在。

而华寿一定知道全部，两千多年却从未在她面前透露过一个字。

师父对她如此好，或许也有几分是旧友的缘故。

风棂想明白后，有些呼吸不上来。

“不用难过。”元薇温柔安慰着她，“她既用魂魄养你，那么你的神力一部分肯定来自她，她一直都在陪伴你。”

风棂垂着头，闷声不吭：“……”

元薇向前指了一处方位，“十朵水仙花在那边，我没来得及养水仙，这十朵都是她送来的，你想她了，就去看看那些水仙。”

风棂：“……”

蔚铎从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有几分感同身受。

之前华寿以命换命，他得知后，心也像是被藤蔓捆住，挣扎不开，无处发泄。

这些能预知未来的神，都这么喜欢用命来换什么东西吗……

风棂转身抱住蔚铎，“我心里难受，早知道不问了。”

元薇朝蔚铎颔首示意，“我来不及了，得先走了，你好生安抚她。”

蔚铎点了点头。

偌大的花田中，只有他们两人高高站立。

蔚铎轻轻拍打着风棂的后背，“我们去看看那些水仙花好不好？”

他的声音落在风棂耳中，她很小幅度的收了下巴。

“嗯？”蔚铎没感受到。

风棂闻言颤了颤，耳朵酥酥麻麻的。

“走吧。”她离开他的怀抱，拉起手走去。

水仙花丛被一圈石块围绕在中央，河流淌过石块，为之提供水源。

它们的根茎笔直矗立，叶片繁茂，尖端微微向下弯成弧状。

小小一团便聚集了十朵花，花瓣雪白，花蕊莹黄。

看见这一丛水仙花，风棂逐渐混乱了心中的感受。

她对养育的人没有记忆，更别提什么情感。

但有一条生命，为了她而死去，她却无能为力。

风棂蹲在水仙前，指尖触碰水仙花瓣。

她听见了声音，再次摸上花瓣。

“以后天隐潭就是你的家。”

“快快长大，快快开花吧。”

“水仙水仙，拯救神界的重任交给你了。”

“小水仙，你的叶子太好看了，不愧是我养的花。”

“今天刮风了，来我怀里，我帮你挡风。”

“渴了吧，喝点水，想喝多少有多少。”

风棂吓得收回手，“蔚铎，你碰一下它。”

蔚铎扯了一下裤腿，单膝跪下，碰上花瓣。

“怎么了？”他疑惑。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

风棂不信，再次触碰。

又是同样陌生女人的声音：“我唱歌给你听……”

风棂握拳，拳头飘在水仙花上，“你还是没听见吗？”

蔚铎：“没有，你听见什么了？”

“有人和我说话。”风棂又试了几次。

每次碰上都能听见一句。

是养她的时候，那人对她说的话吗？

风棂在水仙花前待了许久，不知何时，她的嘴角已经高高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