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花枝招展的男人。
之所以说他花枝招展,实在是因为他的穿着太过显眼。
男子一身宝蓝色的梅纹金锦鹤氅,腰间系着坠玉金缕带,头发编成一股股细小的发辫,两侧发辫上坠着或红或绿的宝石。
他一双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此刻他正明目张胆地盯着门外的南荣婳,意图很是明显。
大堂中人见是他前来,不敢再调笑。
方才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人更是目露紧张之色。
“既然是邓籍公子的人,那我们定然…定然不敢招惹!”
表过态之后,几人像只鹌鹑一样,恨不能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桌子后头。
不过南荣婳敏锐地发现,大堂中有几个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怜悯…?
南荣婳思索着,目光直直对上邓籍公子的视线,不躲不避。
邓籍的目光阴翳又冷酷,望向南荣婳似乎是在品鉴一个玩物。
而他的身边…
还不待南荣婳细看,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阻隔了邓籍望向她的阴冷的目光。
“原来邓公子在此,这位是我的婢女,方才正朝我闹脾气呢,这才玩笑说要住店。”
沈临鹤回头看着南荣婳,装模作样地说道:
“下次我保证不看别的女人了,你也别再闹脾气了,这不让邓公子看了笑话?”
众人听到如此说辞,一下便明白这‘婢女’看来不是普通的‘婢女’,二人的关系定是匪浅。
可若是让邓籍公子看上了,还能逃脱的了?
果不其然,邓籍勾了勾唇,眼中阴翳更盛。
“原来是沈少卿的婢女,既然是婢女那便更无所谓了,不如沈少卿将她送给我,我们来谈谈上次未谈拢的那笔买卖,如何?”
这下沈临鹤却是有些惊讶了。
邓籍是江陵首富邓家的公子,少时便展现了经商天赋,其父有意培养,将手中的事务一点点交予他管理。
不过听说他与他的父亲两年前起了些龃龉,个中内情不为外人道也。
但从那之后,他的父亲便显少露于人前,而邓籍虽只是邓家的少家主,却已是手握邓家大权了。
沈临鹤上个月因一桩买卖与邓籍有过交流,但最终两方没有谈拢,不欢而散。
那笔买卖涉及面极广,原本商谈便很是困难。
可没想到今日只为了一个南荣婳,邓籍便要同意了?
沈临鹤迟疑片刻。
这一个月他也探查过其他商号,却发现目前只有邓家能做的到。
邓籍开的条件着实诱人,可是…
“少爷。”
沈临鹤身后传来南荣婳的声音,不过这称呼让他一愣。
“既然邓公子看得起我,不若就将我送给邓公子吧。”
此话一出,更是让沈临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邓籍,压低了嗓音对南荣婳问道:
“你这是闹哪一出?”
南荣婳低声回道:
“你很看重那笔买卖吧,若我帮你促成,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沈临鹤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南荣婳以为他是有所顾虑,说道:
“放心,不会伤你和沈家一根汗毛的。”
说完,不等沈临鹤回应,南荣婳大声道:
“少爷,我知你舍不得我,但我已经受够了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而邓籍公子一看就是个专情之人,你就让我去吧!”
说完,南荣婳便朝邓籍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