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凝滞。
下一刻邓籍却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朝他哀求道:
“沈少卿,你让你的婢女,不不,你的女人,赶紧把琼娘弄走吧!”
此话一出,惹怒了那个叫‘琼娘’的女鬼,她的面目狰狞,长长的指甲已经陷入了邓籍的皮肤。
沈临鹤朝‘他的女人’看去,那女子依旧一副淡然模样,仿若正身处亭台楼阁中品着香茗,而不是面对着一身煞气的女鬼。
沈临鹤心中轻叹,原来是有这种本事,怪不得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连鬼都不怕,还怕什么!
南荣婳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才缓缓开口道:
“我做事,是要回报的。”
邓籍一听,有了希望,赶紧应道:“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金子也行啊!”
南荣婳听他这么说,竟有些愣住了,仿佛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富有又大方。
她拧了拧眉,似是有些难以决定。
最终还是开口道:“我不会多要,但处理一只厉鬼要比寻常价格贵一些,十两银子。”
“此外,你需同意与沈少卿的交易。”
邓籍忙不迭地点头,“好好,我都答应!”
此刻让他倾家荡产也愿意,更何况区区十两银子和一笔买卖呢!
“唔…唔!”琼娘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愤怒至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
沈老国公方才跟着沈临鹤,此刻也回了酒楼,正绕着几人打转,不过只有南荣婳和琼娘能看得到他。
而巴奇害怕厉鬼,早已躲到外面去了,反正有南荣婳在,他也溜不走。
“这厉鬼为何不会说话?”沈老国公疑惑道。
南荣婳开口解释道:“她死前被人拔了舌头。”
“什么?!”
邓籍听到了她的话惊叫出声。
沈临鹤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琼娘,你…”邓籍颤着声音道,“你不是同那个混蛋在一起吗?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他说…说你是病死的!”
琼娘表情痛苦,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不光被拔了舌头,还被挖了双眼,割了耳朵,卸了四肢,做成人彘扔到了畜生堆里被啃咬致死。”
南荣婳声音淡淡,却说着最骇人的话。
邓籍瞪大了眼望向琼娘,不可置信道:
“是谁…”
南荣婳回道:“就是你口中的混蛋,你的父亲。
这个回答如惊雷一般炸响在邓籍的耳旁,他目无焦距,喃喃道:
“怎么会…他们都说,那个混蛋为你建了一座金雕玉刻的别院,你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
“而他与你浓情似蜜,耳鬓厮磨,自打有了你,他再不理家中事务,就连家族的宴会都鲜少出现。”
“从那之后,我恨世间所有女子!尤其是像你的女子!”
邓籍的面容开始逐渐狰狞起来,他的声音如困兽嘶吼:
“我恨不得将这些水性杨花的女子挫骨扬灰!”
“撕烂她们的皮,流干她们的血!让她们再不能勾引男人!”
……
“啧啧啧,”沈老国公频频摇头,“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女的移情别恋,男的为情所伤从此心理变态?!”
“她没有移情别恋。”南荣婳道,但是男的确实是心理变态了。
邓籍看向南荣婳,“怎么可能,那时她明明…”
“是你的父亲强占了她,还对琼娘说若她从你身边离开,那邓家的大权便会交到你手中。”
“琼娘觉得自己已不清白,没有脸面回到你身边,而且她知你早就对你父亲的营商之法有异议,但奈何你父亲独断专行,你毫无施展之地。”
“于是,她答应了你父亲。可你父亲却发现她心中一直有你,于是他便将琼娘残忍地杀害了。”
邓籍的嘴唇忍不住颤抖,“怎么会…不是的,我父亲他…他不会做这种事的,他是正人君子、一家之长!明明是琼娘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南荣婳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邓籍,轻轻叹了口,眼神带了一丝悲悯。
“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邓籍愣了一下,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紧紧地捂住了耳朵,“不会的,我父亲说母亲是生我时难产死的,不会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