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双目圆睁,气急道:“你懂个屁啊,如今张萱在长安城已是名声大噪,这幅画,已经是价值连城了,你给我记住,咱们店里的那些玩意儿,都不值一提!”
陆离又想起什么,对着老仆信誓旦旦道:“你给我记住,整个南州就只有一件半宝贝,这一,就是欧阳泉手里的石桥图,那另外半件,便是路公复的那架三国古琴!”
老仆纳了闷,“那古琴怎么能只算半件?”
陆离一脸嫌弃,却不得不解释道:“那古琴与路公复相映生辉,别人纵是拿到手,也弹不出像路公复那样的曲子,所以我说,它只能算半件宝贝!”
老仆这才恍然大悟。
而苏无名一行,自望宾楼离去,便奔赴了苏无名的司马府。
“上官黜陟使,我已为你另外准备了住处,这就带你去吧!”熊千年满脸堆笑,在众人到前,便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上官瑶环略一思索,想起了正在司马府的裴喜君,婉言拒绝道:“多谢熊刺史了,瑶环奉命南下,监察地方,南州并非久留之地,苏司马的府邸宽敞,恰好喜君小姐也在,我便先在司马府暂住吧!”
上官瑶环回过头看了看苏无名,轻声道:“苏司马,可否?”
苏无名自然不会拒绝,且不说上官瑶环与公主的关系,这一路,上官瑶环的言行举止,待人接物,皆令众人完全接受,他们不仅仅是同僚,更是朋友。
何况,苏无名隐晦地看了看卢凌风,有他在,裴喜君自然在,裴喜君乃吏部侍郎千金,云英未嫁,孤身一人居于司马府,难免招惹闲言碎语,如今,上官瑶环同在,便无后顾之忧。
渐渐步入司马府内,费鸡师左顾右盼,四下打量,“哎呀,这司马府真是阔气啊!伏蝉,你快看,这屋舍真是宽敞啊!”李伏蝉轻笑,陪着费鸡师四处浏览。
薛环闻声而来,开心道:“苏先生,你们回来了,快来书房看看,我家小姐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众人讶异,大家刚刚来到这南州,裴喜君能准备什么。
上官瑶环却是浅浅一笑,先行向着书房走去,李伏蝉紧随其后,拉着成乙与费鸡师,乐道:“走,鸡师公,咱们去看看,喜君小姐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随着众人来到书房,那幅老少相携图,正端端正正地悬挂在书房中央。
只是一眼,众人的目光便被吸引而去,纵只是背影,众人却能清楚地分辨出自己。
上官瑶环赞道:“喜君,你的画技真是神乎其神,丹青之妙,在于其神,可你的画不但传神,连细节都如此真实,见画如见人,真是了不起!”
裴喜君听闻此言,喜笑颜开,走上前,轻声道:“瑶环姐姐过誉了。”上官瑶环只是轻轻摇头,眼里那欣赏的目光几乎溢出,盈盈若水,看得裴喜君都一阵害羞。
苏无名仔仔细细看这画,也是忍不住感叹道:“瑶环姑娘说得不错,虽是背身,但一眼却可分出众人!”
卢凌风竟显得有些呆滞,他虽不是第一次见到裴喜君的画,此前见到那副萧将军像时,神思大乱,未来得及仔细观察,如今再看,才发觉裴喜君画技之高超,愣愣道:“这就是昨日之景,她竟画得如此逼真。”
李伏蝉笑了笑,视线在裴喜君与卢凌风身上流转,才对着卢凌风揶揄道:“卢阿兄,若非喜君小姐妙笔传神,那日在侍郎府,我和阿叔又怎会一眼就看出,喜君小姐爱慕之人并不是什么萧将军,而是卢阿兄你啊!”
此话一出,裴喜君面露羞色,目光却是毫不避让,看向卢凌风。
而卢凌风却是身形一僵,直直地瞪着李伏蝉,张口却不知道说何是好。若是这话是苏无名所言,他还能顶他两句,可李伏蝉开口,卢凌风却又不忍责怪,只得转头对着苏无名,拉近几步,面容一肃,低声道:“此话你与伏蝉讲,莫要再提!”
苏无名被拽了个踉跄,就听到这话,嘴角抽搐,看了看笑得鸡贼的李伏蝉,无奈地想到,你怎么不自己去说!
只听卢凌风继续道:“还有,我已经找过熊刺史,他已经答应,派人护送喜君小姐北归,你去劝她尽快返回长安!”
“啊?”苏无名一愣。李伏蝉面露无奈,他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见,这个卢阿兄真是对浪漫过敏啊!
李伏蝉回头看了看上官瑶环,却见上官瑶环也是一副莫名的神情看着卢凌风,两人目光交汇,李伏蝉无奈地耸了耸肩,指了指卢凌风,一摊手,表示我也没办法,看得上官瑶环一阵轻笑。
卢凌风解释道:“她留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这里的官员小瞧我们倒也无妨,但万一流言蜚语传回了长安,喜君小姐以后怎么嫁人!”说到最后,卢凌风神色激动,虽压着声音,却不难看出其语气中的焦急。
苏无名赶紧劝道:“你别激动,此事我记在心上了!”
李伏蝉与上官瑶环对视一眼,上官瑶环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卢凌风虽些许鲁莽冲动,但这心思细腻,尤其是为裴喜君的处处着想,倒也不亏喜君爱慕于他,如此看来,此二人原是两情相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