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惴惴不安地等了十来分钟,脑海里却再没响起奇怪的声音,忐忑的心情也随着白团们有规律的跳动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想来也是,如果她真有能力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也没必要在我的脑海里故弄玄虚,至于那个“很快”,还不是我这个工具人能去考虑的,那是这里守卫们要担心的。
正当我想暂时不去考虑这些奇奇怪怪事件时,白团们突然消失——又有人来了。倒不是那个魅魔的“很快”有这么快,而是一个警卫来给我送画图用的笔和纸。
笔是十六色的水彩笔和两支黑色圆珠笔,纸张则是最普通的一沓A4纸。虽然我对画画没有兴趣,但听1107说里面不好弄到私人物品,我这第一天上班就有了这些收获,也算是欧皇开局了。
至于什么时候完成那些图案,警卫说的时间是三天,让我到时候自己带给眼镜男。
时间算是充裕,但对于那些抽象的画面,我实在有点无从下手,尽管认真回想了半天,最后画出来的几张还是鬼画符一般,某种意义上比石碑上的还抽象。所以到后来我索性去画小兵打仗打发时间,全当练习线条了,而且有趣得多。
有事做的时间就没那么难熬了,很快走廊里就传来密集的走动声,这是下班的余响,是开饭的铃音。
“Boy,走,吃晚饭去。”果不其然,没一会1107就开门来喊我,依旧是满脸轻松,带着与这里气氛相差甚远的爽朗笑容。
在排队和就餐的时候,他一如既往的絮叨,还在讲述他那广博的危机应对技巧以及杂七杂八的日常琐事,虽然我没认真听,但大体上没有重复的部分,如果不是困在这里,他或许会成为优秀的段子手或者相声演员。
“你们的.......具体工作是啥。”在他难得的说话空荡里,我赶紧见缝插针地询问。
比起这个,其实我更想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以前又在做什么,或许从他的来由中,能获得一些关于我自己的讯息。但考虑到虽然1107好说话,但我们毕竟认识才两天,不该直接问这些可能对他而言比较沉重的话题。
“清洁工。一般情况都是在收容区里的一些房间里做清洁,偶尔会被喊去做些杂活。总之大多时候都很轻松,要注意的只有警报声。”
他的回答很直接,和我的预想差不多——如果没有一份轻松的工作,应该不会这样成天乐呵呵,滔滔不绝的。结合他之前说的那些或神奇,或诡异的经历,的确需要一些倒霉蛋来胜任这看似轻松却极具危险的工作。
“其他人呢。比如说,额,1709?”我想应该不止有清洁工的工作。
“1709和我的工作应该差不多,其他人的,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反正大多是些比较危险的事。不过那些人本来就活不长,没什么好在意的。”
“本来?”
这个字眼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那些人都是身患重病,无力医治,然后收了笔钱来这做实验品的?我很快便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我们这边宿舍还好,都是些政治犯,收钱进来卖命的难民,还有些得绝症的可怜人。隔壁宿舍区就不一样了,他们里面,有重刑犯,恐怖分子,精神变态之类的。这些年来,有一些和我聊的来的,基本上没过几个月就消失了,反正没听说有人活着出去了。
“对了,我还是要提醒你离那些人远点,尤其是那些手上戴金属圈的。你这细皮嫩肉的,可挨不了几拳。”
我觉得这是有些沉重的话题,但他似乎不以为意,脸上还带着笑容。也是,他那种五大三粗的体格,真打起来,还不清楚是谁揍谁。
他的话里蕴含了不少信息,就比如有重刑犯这一点,基本确定和国家这一等级有关了,但又有难民和病患,显得又不是很正经,无论是好是坏,这里的存在是有一些充当白手套的意味。
既然大多数人都因为各种不好的原因被拉到这里,那眼前这位健硕的大叔,又有着怎样特殊的过往呢?我看着1107锁骨附近的疤痕,一时无言。
“哎,Boy,我知道你在好奇什么。其实我和你一样,也忘了很多东西,所以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杀了人还是逃难被捉住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现在能活着就不错了。Boy,我清楚你肯定有找寻记忆的想法,这很正常,但记得,要注意安全,活着最重要。”
他依旧带着笑,并不像是谈论一个严肃的话题。这也不难理解,比起我这个新人,他有足够的时间习惯如今的这一切。
“但,你之前,似乎.......”他之前的所讲的各种故事中,我记得有一些他在外面的经历。
“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片段,可能是他们没删全吧,但我有女儿这事是真的哈,我女儿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