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绒覆盖灌木，寒流涓涓脉动，雪泥布满落叶。

赫尔曼背着戴安娜，气喘吁吁，无比虚弱。

“吼——！”

一道阴影翻过山脉，展翅翱翔。

刚刚还平静的雪花，在古龙翅膀的拍击下，化作狂乱的雪风暴。

而古龙拍动翅膀，脊背隆如山脉，鳞片开合，正沿着溪流，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

赫尔曼躲在雪绒覆盖的灌木丛中，屏住呼吸，心脏砰砰，激烈宛若战鼓。

一直等到风雪逐渐平静，他才战战兢兢地从灌木中站起来，披风上满是厚厚的雪绒。

赫尔曼看了看背上昏倒的戴安娜，又看了看远处盘旋的龙影。

最后，他看向前方的涓涓寒流，暗自下定了决心。

赫尔曼先是褪下铠甲，用披风将戴安娜层层包裹，以防风寒。

接着他只身布衣，如一尊凝固的黑色冰雕般，踏入寒彻骨髓的溪水中。

刚踏入溪水的一瞬间，赫尔曼便屏住了呼吸。

彻骨寒意透入骨髓，几乎将他的大脑都冰冻成块。

赫尔曼颤抖地深呼吸了一口，绷紧颤抖的肌肉，在凛冬的寒流中，砥砺前行。

很快，溪水便没过了他的小腿、接着淹过了大腿，到最后几乎淹到了腰部的位置。

赫尔曼抱着戴安娜，一边要忍受彻骨的寒意，一边要顶着厚重的河水前进。

他的体力和热量都在以惊人的速度下降。

等到赫尔曼上岸以后，腰部以下已经全部麻木，脚掌踩在地上也感觉不出软硬。

他几乎是靠着一种源自身体本能的直觉，摆动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在地上行走着。

最后，赫尔曼找到了一个山洞，在里面意外找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营地。

此刻，他的体力和意志已是风中的残烛，一吹即灭。

但赫尔曼还是坚持抱着戴安娜，将她放在一块满是污垢的摊子上，用披风和上衣将她的头脸都包好。

坚持做完这一切后，他这才瘫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

……

过了好一会儿，戴安娜的体温逐渐上升，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先是头顶的天口。

雪花和月光同时倾泻下来，如盐粒般撒在冷灰的岩石上，冷冽如光。

戴安娜勉力支起身来，看见倒在一旁的赫尔曼，不由得愣了愣神。

“……赫尔曼？”

戴安娜轻轻呼唤：“赫尔曼，醒醒，赫尔曼？”

赫尔曼没有回答，回应她的只有洞外呼啸的风声。

戴安娜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吃力地抱起赫尔曼的上身。

可那双熟悉的冷峻眼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变得浑浊不堪。

戴安娜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阵恐慌，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她而去。

“火，要生火！”

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开始在营地附近，搜集柴火和火绒。

随后，她抱着湿漉漉的柴火回来，一股脑地丢在赫尔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