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看见赫尔曼正咬紧牙关,拼命压抑内心的冲动,不禁垂下头来,忧郁如潮涨潮落。
沉默许久后,赫尔曼总算鼓起勇气,正要开口,却被戴安娜抢先一步。
“你来干什么?”
赫尔曼能听出戴安娜语气中的距离和冷淡。
他深呼吸了一口,声音微微颤抖:“微臣此次前来,是要向公主辞行。”
赫尔曼这简短一句话,就仿佛一颗石子投进湖水,在戴安娜内心激起千层波澜。
“去哪?”
“因为上次古龙袭击王室成员的事件,陛下已经下令让太子领军,攻打太阳港。我身为御林军团长,也在召集范围之中。”
“多久?”
“嗯?”
尤妮抬起头来,脸上的冷淡褪去,担忧而不舍地揪着眼前人:“要打多久你们才能回来?”
赫尔曼低下头:“短则一年,长则四、五年。”
尤妮听到赫尔曼的回答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解开发夹,白金长发顿时如瀑布倾泻而下。
“公主殿下?”
“我要当母亲了……”
戴安娜低头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感受着胎儿的律动,神态慈爱:“希露瓦说是个女孩。这段时间,我一直坐在花园发呆,烦恼该给她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戴安娜……”
“但就在刚刚,我终于想好了。”
戴安娜抬起头,空洞的双眼光彩夺目,仿佛熠熠生辉的宝石:“尤妮……尤妮!这就是我要给她的名字。”
“尤妮?”
赫尔曼细品了一下,恍然大悟:“难道是?!”
“没错,就是满月古语中,意为【凯旋】的尤妮。”
尤妮的愁容如乌云般散去,露出笑容,犹如晴日明星:“等我生下这个孩子的之日,就是你们凯旋归来之时。”
“赫尔曼!”
二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身戎装的阿方索,正站在拱门出口,眼神复杂:“我们该出发了。”
“嗯。”
赫尔曼点点头,低头说道:“公主殿下,战事要紧,容我先行告退。”
不等尤妮回答,赫尔曼一掀披风,大步离开。
“我等你们!”
赫尔曼听到背后戴安娜高喊的声音,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下。
戴安娜站起身来,望着哥哥和爱人,含泪而笑:“从明天起,我会每天去城墙上等你们,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你们凯旋归来的那一天!”
赫尔曼颤抖地呼吸了一口,随后快步疾走,走到阿方索身边!
“都讲完了吗?”
“嗯。”
“赫尔曼……我在想……”
阿方索垂下头,眼神犹疑:“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找你当戴安娜的剑术老师,也许一切……”
“不,阿方索!”
赫尔曼背对着阿方索,目光坚毅:“我不后悔和戴安娜相遇!和她度过的每一天……都是我一生的宝物。”
“赫尔曼……”
赫尔曼抬起头,坚定向前。泪水无声滴落,打在他那镶嵌在剑柄的暗蓝宝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