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这样啊……”哥哥不会连“喜欢”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吧，但是仔细想想，这确实很有可能，在那样的一个空间里生活的时间长了，情感是会变得非常奇怪的吧？

到底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哥哥变回正常人？哥哥在情感形成的最佳时期被“关”在了那里，最后导致他变得像是一个机器人，所以到底怎么做才能让真正的他回来，难道真的要等到几年之后吗？难道真的只能让时间来愈合哥哥的伤痕吗？

她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

……

……

放学后，教室里面顿时安静了很多，整个学校开始变得宁静，等所有的学生都离开教学楼后，教学楼里便显得有些空虚。

耳边是孩子们和父母交流的声音，特别是在学校门口处，那种交流声更加明显。

孩子们把一天中学到的东西和父母交流，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在和父母分别一天之后，他们很想要和父母说说话，而最好的话题就是他们的学习。

李冰玄走在前面，李斯寒静静地跟着，两个人身边没有大人。

今天早上父母已经回去科技之城了，并没有人会来接他们，他们只能沿着小路一路走回家。

他们走的是乡间小道，路的两边就是田地，小草在微风中摇摆，空中似乎有着一丝香味。

周围基本上没有行人，这条路不适合车辆通行，没有多少人选择走这条路，只是对于李冰玄他们来说，走这条路可以更快地回家。

李冰玄走着，非常安静，就像是犯错被批评后的小孩。

今天一天下来她都没有和哥哥好好说过话，她自然不怪她哥哥，她只是觉得，她真的是太没用了。

以后家里就只有她和哥哥两个人，而她完全没有办法让哥哥开心，那时间长了，哥哥不是照样不会回复吗？

她真的是太没用了。

“哥哥……今天……学校生活还习惯吗？”李冰玄还在尝试。

她还记得她哥哥上课时候的表现，就只是看着自己的课本，老师在讲台上讲知识，他也只是看着黑板，和老师完全没有眼神交流。

总体上看他似乎是在发呆，但是他确实把该学的东西都学到了，因为老师布置练习题的时候，他把每个练习都正确地做了出来。

“还可以……”

“那……哥哥……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事啊？”

“没有……”

“哥哥的……愿望呢……”

“愿望？”

“就是……以后想做点什么？”说着说着，李冰玄的声音都小了。

“没有想过……”

李冰玄慢慢减速，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哥哥，难道没有自我吗？只是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人？

“没想过……吗？”

“嗯……那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有命令他就会去执行的。

“我……”为什么又是问那种像是寻求命令一样的问题，为什么哥哥就只会执行命令？为什么哥哥就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她不是想让哥哥做什么，她只是想让哥哥主动地去做点什么……

李冰玄停下脚步，原地站着，李斯寒也跟着停下，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孩。

远处的天空变成了黄色的，天边的云朵带上了一丝微红，夕阳的光线照在大地上，使得周围的景物都显得有些模糊。

“我……我只是想让真正的哥哥回来啊……”李冰玄哭了，泪水从她的眼睛里面流出来，慢慢地润湿了她的脸。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不哭，就算是去医院打针，就算是每天晚上都面对着那个空空的家，她都没有害怕过，更没有哭泣过。

可是今天她控制不住，因为看着她的哥哥变得就像是一个怪物，看着她哥哥逐渐被同学所猜测，而她却完全没有办法去改变现状，她真的感觉她太没有用了。

“真正的？”

“我想让哥哥恢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我想让哥哥也像我们一样……”李冰玄尽力压制住哭泣声，可是还是没有办法。

李斯寒对于那哭泣没有什么理解，他知道一个人哭泣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心中有悲伤，虽然他不知道悲伤是什么，但是他清楚，哭了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好。

所以他什么都不做，就让李冰玄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