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巧始终保持噤声,此时喝了口茶水压压惊。
果然是父子,真是谁也不让谁。
“你与其想着改变它,更该想想怎么不被它改变,不分青红皂白,逞凶斗恶,你今日难道不是这般?”
“我……”
徐晖吐了口气,“均承,不公本就不讲理,你要做那变数,必是你自身强大,那时,才会有人低下头,听你的理。”
他起身来到少年面前,看着这个还只有他肩膀高的儿子,说道:“你想变强,从军当然可以,但书必须读。”
徐均承不想他会如此爽快答应,微愣道:“去、去哪读?”
“我们自己找先生,在家读。”
江应巧适时开口:“我觉得,可行。”
在家读就是办私塾嘛,以国公府的身份地位不愁找不到好老师,养孩子不能穷教育,江应巧非常认同这点。
见徐均承还有些犹豫的样子,江应巧加了把火,“均承,没有学识,日后在朝堂上你可说不过那些文官的口舌。”
少年挠了挠头,颔首妥协了。
一场分歧尘埃落地,出了正堂,廖妈妈隐约觉着不太对,她觉得老太君这次醒来,有些变化,好像少了些暮气,多了些心软?
要知道老太君向来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像今天这种事放在以前,少不得罚了公子,怎么今日反而当个说客,像和国公爷打配合呢。
廖妈妈想不清楚,也就抛在脑后了,跟老太君说起了其他的事。
“下午的时候,宫里来人传圣旨,恩赦了小宋公子戴罪之身,不日遣出太医院离宫,他跪接了。”
回到松颐院,远远就看见宋归慈站在门口,单薄的身形如一张画帛在凉夜中立了很久,见她回来,竟掀袍要跪。
江应巧连忙侧身避开,语速飞快:“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别跪我,我受不起。”
宋归慈掌心触地,俯额贴手道:“老太君为晚辈脱罪,有如再造,此恩当跪谢。”
“真的不必了。”
江应巧又后退一步避远,问他:“你只需回答我,若是出宫后无处可去,可愿意暂时留在徐府?”
宋归慈抬首,神情认真,肃然道:“归慈愿结草衔环。”
江应巧松了口气。
系统却不乐意了,没好气道:【未检测到善念值上涨。】
江应巧宽慰它:“来日方长,你别急。”
系统:我是在替谁急……
宰相府。
叶诠跨过大门大步往里走,叶檀追上去猛地跪在前面拦住他。
“爹,我没有……”
不等他说完,叶诠绕过他无视掠过,拂袖而去。
大哥叶孚过来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阿檀,下回记得在暗中处理干净些,把尸体放明面上,就不好看了。”
说完也跟着父亲的脚步离开了。
叶檀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不是我,为什么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