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睁大了眼睛,“要是他哪天看我不顺眼,会不会连我也给放倒了?!”
徐均承撇开竹筐跳起来大叫:“姑奶奶,您快管管他!!”
徐晖终于受不了,回头怒喊:“说归说,手里的活儿别停!!!”
徐均承耳膜被震得疼,只好捡起竹筐蹲回去除草,手里继续动作,说回正题:“您来说说怎么办,叶檀是那位叶夫人的宝贝,他们要发现了什么追究起来,可饶不了宋归慈。”
徐晖哼笑一声,“哦?那你上次还不是把人家宝贝揍得不轻。”
徐均承却被这话点醒了,拳头往掌心一敲,“对啊,实在不行,就说叶檀是我打伤的呢。”
徐均承兴致勃勃地编排道:“在山中我们闹了不愉快,加上有旧怨,推搡中我失手打了他一掌,伤及肺腑所以才会吐血,听起来很合理对不对?”
又摸着下巴思索道:“不过,叶檀是今早才吐血,就说我内力深厚起效慢?嗯……或者是他比较能忍?”
徐晖看不下去了,绕过去把锄头靠在台阶上,坐到江应巧旁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叹了口气,“他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
江应巧笑道:“赤子之心,我觉得很好。”
徐晖也跟着笑了笑,接着道:“暗线来消息,叶檀性命无碍,只是伤了喉道。”
江应巧看向他,这消息来的又快又及时,讶然道:“宰相府有你的耳目?”
徐晖不以为意道:“京城官员府邸之间多少都相互留点心眼,国公府难免也有飞蝇入内,只是我嫌老是抓了换人麻烦,就由着去吧,盯着点就行。”
不怕鬼现形,就怕鬼藏身。这相互交换“内鬼”的默契还真是让你们城里人玩明白了。
江应巧心里有了数,抬手招呼还蹲在田地里冥思苦想的少年。
“均承,你来。”
少年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跑过来,“姑奶奶您说。”
“宋归慈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你现在叫他去小佛堂,我会在那里等他。”
“好嘞。”
徐均承擦了擦汗放下袖子,立马带话去抓人。
此时日头正盛,徐均承抬手欲敲门,门扉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宋归慈换了衣服,一身药香走出来,看见徐均承也不惊讶,问:“老太君找我?”
徐均承负手,故意竖起眉板着脸:“姑奶奶让你去小佛堂见她。”
宋归慈点点头,转身回房提了一只食盒出来,“带路吧。”
去小佛堂的途中,徐均承还是没忍住提醒他,“你这次真要吃苦头了,姑奶奶的虎杖有杯口那么粗,下手从不顾情分,一杖打下来,那滋味……”
徐均承从小弄鬼掉猴,对此事颇有经验,手里对宋归慈一边比划一边咋舌。
宋归慈却在想着什么,并未理睬。
幽路尽头正是小佛堂,此时正门开着,走近便能看见江应巧站在佛像前背对着他们,佝偻的背影配合着昏暗堂屋和周围摇晃的香烛,看得徐均承手背上汗毛竖起。
“……姑奶奶,人带到了。”
江应巧掀开眼皮,拄着杖的手微动,转身对上宋归慈未起波澜的双眼。
“嗯,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