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大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与希望,“听说这新来的县令大人一连赶走了三波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的海盗倭寇,咱们的日子这下总算是有盼头咯,心里头也踏实多了。”
陈婉闻言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涌上心头,“是啊,只要将这海贼赶跑,好日子会慢慢到来的。”说完,她又轻轻拍了拍身旁丫鬟红穗的肩膀,示意她上前挑选些新鲜的海货作为今晚的晚膳。
大娘见状,连忙蹲下身子,跟着红穗一起挑选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这都是缘分呐,这些鱼啊虾的,就当我送给你们的。”
陈婉一听,连忙拒绝,一边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一边说道,“大娘,您可别这么说,您辛苦捕捞的海货,我怎么能白拿呢?这钱您一定要收下。”二人就这样在大街上拉扯了起来,一个非要给鱼,一个非要给钱,场面一时之间竟有些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一个不小心,大娘手中的一条大鱼滑溜溜地从指缝间溜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碰到了陈婉的裙子上,留下了一片湿漉漉的水渍和几片银色的鱼鳞。
大娘见状,连忙道歉,“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这手,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快,快擦擦。”说着,大娘就要伸手去帮陈婉擦拭裙子。
陈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的,大娘,一条裙子而已,不打紧的。”
大娘却是一脸惋惜道,“这是苏杭一带有名的浮光锦吧,这么名贵的缎子,却叫我这老婆子给弄脏了,可真是对不住。”说着就要再次伸手帮陈婉擦拭那片污渍。
陈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流光溢彩的衣裙,那是刘叔才送过来的浮光锦所制,没想到大娘一眼便认出了这珍贵的布料,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与惊讶,于是她温柔地问道:“大娘好眼力,您怎么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布料呢?寻常人怕是连听都没听过呢。”
大娘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自豪而又略带苦涩的笑容,她缓缓说道:“不瞒您说,太太,别看我如今这副模样,像个大老粗似的,我年轻时候啊,也是漳州城里小有名气的绣娘呢。
只不过现在老了,眼神也不济了,这双手也早已不复当年灵巧。唉,说起来,这些年漳州城海盗猖獗,富户人家纷纷搬走,我们这些绣娘也早就没了用武之地,只好跟着老伴在家里打打渔,勉强混口饭吃。”说到此处,大娘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与惋惜,仿佛那段绣娘生涯是她心中最宝贵的回忆。
“您是绣娘?那您知道漳绒吗?”陈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就像是在沙漠中突然发现了水源一般,她紧紧盯着大娘的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娘闻言,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太太,您也知道漳绒啊,我还以为就只有漳州才有呢。”
陈婉一听这话,眼中立刻闪烁起了光芒,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了大娘的手,语气中满是激动:“大娘,那您一定知道哪里有会织造漳绒的绣娘吧,我找了许久,都快把整个城翻遍了!”
“织漳绒,太太,您喜欢漳绒啊,我家里还有好些呢,赶明儿我给您送来就是。”大娘豪迈地笑道。
“不不不,大娘,我家里就是开布庄的,我想要更多的漳绒,您会织漳绒对吧?那可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说完,陈婉的脸上绽放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充满期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