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执完,梁思辙在回去的路上便已冷静了下来,思绪变得逐渐清晰,到了房间时更是后悔不已,她的身份是他的嫂嫂,注定只能言笑晏晏地讨论他与其他人的婚事,她又何其无辜呢,却被自己好一番质问。
望着手里不曾送出的那串熠熠生辉的珍珠耳环,他暗自思考着就用此来赔罪吧,正好不用再费劲找理由,明日再赔礼道歉一番,陈婉向来心善又大度,想来应该很快就消气了。
没曾想陈婉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待梁思辙走后,她越想越不对劲,怎的她掏心掏肺的为他考虑,就怕他孤苦一生,凄凉惨淡,无人知冷知热,他还如此说她呢。
就一句玩笑话,还说她插手他的婚事,她要插手,就该像上次那样给他提亲就好了,正所谓长嫂如母,她要是这样做,才是干涉了呢,合着她重生回来是来受气来了。
陈婉越想脸色越差,一旁的红穗见了都不免大吃一惊,“大夫人,您……您怎么了?怎么突然生气了?是我惹您不高兴了?”红穗的声音里满是忐忑不安,但她却一头雾水,不知何时竟惹得陈婉这样生气。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令人生气的事儿,你别怕,我缓一会儿就好了。”陈婉见红穗一副被吓着了的样子,只好放缓语气,轻声安慰,心中却暗暗发誓这次她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
翌日,齐柠菀羞得不敢出门,连早饭也不曾出来吃,这让习惯了她闹腾的齐邕很是纳闷,去她房间询问她却只推说累了要好好休息,将他赶出了房门。
齐邕站在门外百思不得其解,正打算放弃思考,独自下楼用膳时,却意外碰到了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陈婉,她绷着一张脸,不复以往的惬意愉悦,等看见了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他微微颔首。
“嫂夫人,早啊,一日不见,您又光彩照人了些。”哪怕看见了陈婉的冷脸,齐邕依旧保持着他的风趣幽默,企图让陈婉恢复以往的笑容。
而陈婉因着生气,昨晚难得的没有睡好,早上醒来照铜镜时,都被自己眼下的青色吓了一跳,哪怕用了脂粉,也掩盖不了她的疲倦,此刻齐邕却能眼睛都不眨地说起这些瞎话来,陈婉不由得被他的油嘴滑舌所惊,不过即便知道他是夸大其辞,她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齐公子,你这张嘴呀,真是厉害,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我看呀,那苏州城里的评书先生的嘴也比不上你。”陈婉被他这么打趣,心情好了很多,毕竟谁不爱听好话呢。
“嫂夫人,您可冤枉我了,今儿个这番话,我可是实话实说的,一点没有夸张。”齐邕一边说着,一边拱手作揖,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嬉笑表情,显得既诚恳又风趣。
正当他还想再言语几句时,眼角余光捕捉到了梁思辙的身影,正悄悄地在陈婉身后不远处驻足,于是连忙招呼道,“哎呀,思辙兄,你可算是来了,来来来,快些过来,你来给评评理,瞧瞧我这话里话外,是不是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
梁思辙心中存着讨好陈婉的念头,自然不愿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于是十分配合地快步上前,想要先到陈婉跟前看她一眼,不想陈婉听见齐邕的话,虽还是面带笑容,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几步就走到了楼梯口独自下楼去了,只留下一脸愕然的齐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