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你以为你是个容易知足的人,可你发现你根本不是这样乖顺的人,你简直贪得无厌,尝了甜头就想无止境地拥有下去,霸占他所有的温柔,杀掉一切阻碍你跟他的人。
疯狂的念头折磨着你,你就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臂,借以疼痛来转移你不坚定的心。
最终你只是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在卧室里的奇犽,你慌张地从他的背后伸出手想要拥抱他,结果因为肚子太凸出,你还没有从背后抱住他的人,肚子就先顶撞了他的腰。
“怎么这么慌张。”他像是看出了你的情绪不稳定,转过身拉过你的手,轻声慢语地询问,语气里有着嗔怪之意。
“你别走好不好?我不要一个人睡,我不要一个人守在这个家,我不要一个人早上醒来。”
你着急地询问着他,红红的眼眶让你看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你的不安那么强烈,却不能让他松动一分一毫。
“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他是这么回答你的。
“奇犽我知道我很贪心,我伤害过你伤害过小杰,我真的很坏,没有资格去奢求你什么。可就是这么坏的我也深深地爱着你,不想失去你,没有你的明天就是不行,求求你别离开我。”
你任性地像个要得到糖果的孩子,不拿到最想要的那一颗棒棒糖你是绝对不会放手。你有多么不可理喻你自己都知道,为什么这么不知足,为什么这么贪得无厌?
他绕过你的身后,包容你的一切任性,然后从背后揽住你。他的手缓慢地抚着你隆起的腹部,像是带有魔力那样,他的安抚使你的神经质情绪得到了缓解。他的气息就在你的身旁,那么近又那么远,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你沉溺在他制造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你乖一点,我没有那么恨你。”
“对不起……我太任性,可是,你能不能陪着我,跟我一起看着这个孩子出生。我,我不再要求你留在我身边了,我从来都锁不住你。”
“好。”
在你分娩的这个夜晚,你却没有等来奇犽。
你在特制的产房里叫哑了嗓子,你忍受着被撕裂的痛苦,汗水在你的脸上汇成了溪流浸湿了头发。阵痛了很久,那个孩子却一直出不来,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知道了爸爸失约了而在耍脾气,怎么也不肯降生。
耳边的助产医生不知疲惫地喊着什么话,你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要生下这个小坏蛋。
在天边破晓之际,你和他的孩子终于降生了,尽管这个小家伙浑身都是血,那头绒毛似的银发看着一点都不明显,皮肤还皱巴巴的像只猴子。
第一个抱起你孩子的人自然不会是奇犽,他根本没有出现,像是消失了那样。基裘抱着你的孩子笑的还算慈祥,她说她会好好栽培这个孩子,你只是苦笑了一下。你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这个家族的人根本都不关心你。
“辛苦了,之后好好休息就行了。”
伊尔迷还是没有表情地说着话,你却一点都看不出关心来。你想了想,问了出声:“奇犽呢,他应该在的。”
在你问出这番话时,你能感觉到大家都顿了一下,过了许久,久到你以为不会有人回答的时候,伊尔迷开了口。
“他在得知小杰被关押的地方时,趁着我们都在产房外跑去救人了。他成长的很优秀,家里没有人能追上他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在我这么痛苦的时候他选择了去救小杰?”
“别想太多。”
“嗯,我什么都没有想。我放开了。”
“那就好了,他会回来的,他是揍敌客家的人,他流着揍敌客的血。”
伊尔迷看到你这么乖顺就摸了摸你的头,像安抚小动物那样,只是伊尔迷永远不知道女人的心是变幻莫测的。你口中说着放开了,实际上就是计较到死了,你怎么可能放得开,怎么可能释怀?你明明跟他约定了,他应该看着这个孩子降生,他应该陪着你痛苦。
你那狭窄的心,在禁不起折腾了。
一个月后奇犽回来了,刚回到家他就直奔你所在的卧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个与自己有着极亲血缘的小家伙,甚至是,他也想要看到孕育了这个生命的你。
推开了卧室的门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房间里一尘不染,但却没有生气。
然后奇犽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你和孩子的身影。随后,基裘找到了奇犽。
“你回来了,可惜你来晚了。她走了,带着孩子一起。”
“她去了哪里?”
“你想要找回来么?不可能的了,那个地方纵使是揍敌客也去不了,谁会想去地狱呢。那个该死的女人,带着我可爱的孙子就这么死了。她真决绝,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你报复揍敌客。”基裘的脸色有了一丝恨意,杀意曝露的瞬间她又将自己的情绪给压下来。她实在是太可惜那个孙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奇犽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谁狠狠地揪住了,窒息的痛。
“真没想到她已经脆弱到这个地步,早知道那个时候就应该隐瞒她你的去向呢。”
“你说了什么。”
“别那么看我亲爱的,如果不是你当时选择了救小杰,她会那么神经质么?对了,这张纸条是她留给你的,我们都没有看。”
接过基裘递过来的纸条,奇犽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怎么也克制不了的颤抖。摊开的纸条上有一行工整的字,力透纸背,仿佛带着深深的恨意与绝望。
我诅咒你和你的朋友下地狱,而我将会带着孩子去往天堂,在那里将永远不会有你的存在。
你留下的字字句句像是一个挖心魔咒,你让他透过这张纸条感受到了刻骨的恨意,他甚至能透过这些字构想出你当时冰冷灰败的神情。明明是那么脆弱的人,却有那么强大的恨意。那是隐藏已久的绝望,所以当它爆发出来时才会这么浓烈决绝,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数年后奇犽接手了揍敌客家,他已然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追求,他是揍敌客家族历史以来唯一一个有朋友的家主。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交往过女友,亲近的人都知道他有过一个前妻,甚至还有一个未满百天就夭折的孩子。但人总是得往前看不是么,沉溺于过去而无法自拔终究是不不可取的。他的朋友一直都这样认为,觉得是过去束缚了他。
“你这个年纪该结婚了。”比斯姬是这么说的,直白又简单。
“你什么时候跟小杰雷欧力他们一样了,赶你出去哦。”
“真无情,奇犽,人不能总想着过去。该放下的何必那么执着?”
“我曾经就是太无所谓了,所以才会失去她。我总以为她会乖乖地等我,却从来不去聆听她真正的想法,那个时候她也被家里威胁着,从来没有安生过,所以才会神经脆弱。家里人只当她是生育继承人的工具,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她。”
“够了,你这样,她不会开心的。”
“错了,我这样,她会很开心。”
“……你非要这样我真没办法了,那你这个家族怎么办?”
“还有大哥他们,现在我想做什么他们也管不了了不是么。”
“你不是恨着那个女人么,她那么疯狂地报复了你。”
“会有恨,只因为先有爱。”
是的,他爱过她,在那段温柔的岁月里,他陪着她散步给她做吃的,趴在她的腹部上听胎动的声音。那原本是很美好的一段回忆,却因为她的离去而染上了血色。
如果她不那么偏激,不与大哥他们为伍,不与他作对,不伤害小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