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贾芸没有能力的话,贾政也不会帮忙。
难道让他将一个废物举荐上去,让这个废物在边军中丢脸,抹黑荣国府众人的脸皮?
俗话讲,人要脸,树要皮。
这种关系到祖宗脸面的大事,迂腐孝直的贾政自然是不敢随意乱来的。
只是这贾芸却有真才实学,绝非是那等酒囊饭袋,不思进取之辈。
贾政亲自考校过贾芸的能耐与本事,心里对贾芸还是放心的。
信不过外人,难道还信不过自己人?
若非信任贾芸,他又岂能将自己与平安州节度使之间的私交,透露给贾芸知悉。
甚至还要让平安州节度使在军中照顾提拔贾芸。
要知道,京城的京官勾结边疆掌军的节度使,素来惹人忌讳,一旦被外人知道,便总会被人怀疑此人是否有暗中结党营私,犯上作乱、谋逆造反的嫌疑。
所以,除非必要,贾政是绝不敢轻易向外宣扬自己与平安州节度使之间的私下关系的。
即便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贾政也只会选择贾琏之类的可靠亲信,让他们亲自前去平安州,与平安州节度使当面沟通交流,以万全举措,确保万无一失。
此刻贾政伸出手来搀扶起贾芸,叹一口气道:“唉,你我爷孙,何必如此拘谨?以后你就当我这里是你自己家,要常来往,万不可生分了。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不必忌讳,但说无妨。”
听贾政的意思,贾芸如何不明白贾政的心意,连忙点头道:“嗯。”
贾芸故意拖延了一下话语的语调道:“不过,我这里的确还有一些小事情想要求二爷爷帮忙。”
“我家里面的情况想必二爷爷你也清楚,不说是家徒四壁吧,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寒酸简陋,孤儿寡母的生活不容易。”
“此去平安州不提这一路上的行囊路费,一概无措,就说这军中厮杀又很吃装备粮草,靠如今这点儿微薄家资,难以添置从军途中所需要的盘缠、战刀,宝甲,良驹...”
话毕,贾芸眼角含泪,长叹息道:“唉,当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只恨财力不足啊!”
他一边儿说着,目光却仍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这贾政身上。
听贾芸如此为难,贾政愣了一下,心里好笑,挥了挥手,立刻就强行打断了贾芸接下去的话语,满脸不在乎道:“唉!你缺从军的银子,何不早说呢?我可早就有此心意了。”
“只是你从未提起,所以不敢唐突。今天既然提起,你二爷爷我虽不才,却颇有家资,义利二字,我还是懂得的。”
“这几月你且在家中好生锻炼军中技艺,骑马射箭之类的基本功夫莫要懈怠。”
“如今年关将近,你当奉养老母,安顿家里事情,待明年开春后再走,也不迟。”
“至于这些日子一应所需费用,一应开销,你就不必担心了。你明儿只需要往我这里报一个数,只管去荣国府的府库里面随意支取就行。就说是我说的,他们定然不会为难你的。”
作为这家里面从不管钱,从不管帐,从不管事的贾政,为人处世,却是颇为大方慷慨。
一句话,你要多少他就给多少,主打一个有钱任性。
只要贾芸不去狮子大开口,弄得两家难堪,拿捏好度就行。
贾芸闻言顿时大喜过望道:“二爷爷,你这...你这当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孙儿终生铭记二爷爷再造之德,来年若是孙儿果真能够在军中建功立业,出人头地,人前显贵,必当结草衔环,亦当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