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被阳光和雨露浇灌长大的花一定是颜色鲜艳、香气馥郁的。
就像被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孩,她被呵护,被宠爱,被捧在手掌心里遮挡风雨。
如果她从小被教育要乐观,要善良,要勇敢,要知人之苦,要识人之恶,要懂食物来之不易,要晓世间生存之难。
那么她一定会成长为一个积极向上、真诚纯善、勇气可嘉的向日葵一样耀眼张扬的女孩。
如果她从小被教育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血肉之亲也一样;想要什么就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去争去抢,去不择手段地得到;钱权名利是这世间最珍贵也最崇高的东西,它可以替你摆平一切,包括恃强凌弱,包括杀人放火。
那么她可能会成长为一个自私自利、骄纵跋扈、视人命如草芥的唯我独尊的大小姐模样。
*
小团子几人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楼下传来了嘈杂的毫不掩饰的声响。
大王从贵妃榻上跳下来,轻手轻脚走到阳台,狗头往下张望。
来了好几辆车,一群人吵吵闹闹地从车上下来。
一部分携带热武器的人断后击杀丧尸,一部分人簇拥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进酒店。
大王匆匆跑回卧室,蹦到床上像走正步一样踩呀踩,成功把小老头吵醒了。
小老头打着哈欠爬坐起来,薅住大王的狗头,就是一顿揉搓。
一人一狗玩闹够了,走到客厅就发现两个小豆丁也已经起来了。
小团子坐在那里一脸呆萌,显然还没睡醒。
左爵拿着一把粉色的小梳子正在给她扎头发。
手法娴熟得像个古代贵妃娘娘陪嫁的梳头丫头。
小老头看得手痒得很,跃跃欲试。
他瞧了眼小团子一头齐腰的乌黑柔亮的长发,视线一转,落到大王雪白雪白的一身毛发上。
左爵给小团子扎好辫子,就看到一人一狗在客厅里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小老头手里拿着从酒店一次性洗漱包里找出来的白色小梳子。
“大王,你停下!”
大王甩着尾巴跑得更快了。
本大王才不会被你个糟老头子骗到,人家手里的是梳子,到了你手里那就是刮毛刀。
想当年小老头心血来潮一顿操作猛如虎,害得它秃了半个月的黑暗时光,是它心里一辈子挥之不去的痛。
想它英明一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傻哈哈的主人呢。
“我就想给你梳个毛,又不是割你的脑袋,你跑啥!”
小老头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老胳膊老腿的,实在跑不动了,扶着膝盖站在原地,跟条濒死的鱼似的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王刹住车,转过身来深蓝的眼珠子盯着他,朝他呜呜咽咽地“汪汪”了好几声。
连小团子都能听出它语气里浓的能冒烟的幽怨,还有没法宣之于口的骂骂咧咧。
她转头问左爵,“阿爵哥哥,大王也需要梳头吗?”
阿爵把梳子上残留的几根头发收起来,淡定地摸摸她的头。
“大王不需要梳头,它是皮痒了,需要给它松松皮。”
长舌鬼可都告诉他了。
大王打了一晚上呼噜,睡得雷都打不醒。
秋千鬼自我欺骗地睁着眼睛睡觉,荡了一晚上秋千。
就剩她一只孤魂野鬼啊,干巴巴守了一晚上,没人疼没人爱啊,连个唠嗑的都没有。
这是长舌鬼的原话。
大王闻言又把怨妇一样的眼神转向左爵。
你才皮痒,你全家都皮痒。
“你还瞪我?”
左爵幽幽开口,开始列举它的罪状。
“我们好吃好喝养着你,不是因为你好看,也不是把你当个消遣的玩物,而是因为,你有用。”
“我们把自己的安全交付给你,而你,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