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潘心仪又暗自嘀咕:“既然一路上均是用了各种蛊毒,为何这儿突然会出现曼陀罗毒?”
四人不敢停在原地,便离开了城镇,在城镇外二十里的地方找到一名叫“平安客栈”的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四人早早起床。山根敲门喊道:“店家,店家!”然而,客栈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他走出房门,再次呼喊,却只见天井中躺着一个人,正是昨日热情接待他们的店小二。山根心头一震,快步走近查看,只见店小二已然死去。他的尸体上布满了明显的爪印,深陷入肌肤,周围肌肤呈现出黑紫色,显然是有毒的痕迹。
山根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急忙走到前堂,却只见一片死寂。推开厢房的门,他看见了陆羽和潘心仪正围在一具尸体旁,那是店主的尸体。与店小二一样,店主的身上也布满了有毒的爪印,死状甚是恐怖。
潘心仪低声说道:“不好,这些客人都已经死了。”山根环顾四周,几间客房的门都敞开着,房间里的住客,无论倒在床上还是门口,他们的身上都留下了相同的爪印。冯炎数了数,总共三十四口人,除了他们四人,再无生还者。
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街道上的早市已经逐渐热闹起来,然而这热闹与他们无关。陆羽说:“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他们匆忙赶到马厩,然而眼前的景象更令人心寒。厩中的骡马无一幸免,身上同样布满了爪印,显然也是中毒而亡。
四人无心停留,施展轻功向西南飞驰而去。行了二十多里后,他们转入一条宽广的官道。路旁有一家小饭铺,但众人回想起之前的恐怖经历,哪里还敢停留。山根顺手抓了两只活鸡,打包了一堆碗筷,留下白银后便追上了众人。
众人见山根一手拿着包袱,另一手提着两只鸡,这哪里是在逃亡,简直就像是在游山玩水,不禁感到又气又好笑。
四人继续东行,行得二十余里,当晚找了一间废弃的义庄作为歇息之地。山根看着破败的义庄,心生恐惧,犹豫不决。
冯炎见状,不耐烦地说道:“现在天色已黑,这个地方虽然破败,但总比露宿野外强。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山根怯生生地道:“这里阴森森的,真的没问题吗?”
陆羽则平静地接口道:“别担心,我们四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况且,这种地方反而更安全,不会有人打扰。”
潘心仪也安慰道:“不错,山根兄,我们都在这里呢。”
冯炎见山根还是犹豫不决,便对他喝道:“烦死了,今晚我守夜便是了。你若是害怕,就跟在我身边。到得明天,咱们再找个客栈投宿。”
山根见陆羽和潘心仪都显得很淡定,便也壮着胆子跟了进去。当晚,陆羽在义庄内找了些柴火,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映照下,废弃的义庄也显得温暖了许多。
潘心仪则忙着宰杀山根抓来的两只鸡,准备晚餐。她手法熟练,很快便处理好了鸡肉,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当晚,山根也不知道是否吃饱,便挨着陆羽在一棺材旁睡下。
到得半夜,只听见门外有脚步之声,冯炎拿起长剑,立马推开大门,抢了出去。见门外站着一人,冯炎威严地问道:“你是何人?”说着,他施展出招式“风送轻云”,长剑直指那人,却见那人毫无动作。冯炎的剑尖触到那人的胸口,却被硬生生凝住,平过剑身,横拍过去。啪的一声响,那人应声倒下。冯炎觉得有点怪异,便将那人扶起,先是一惊,随即大声呼喊:“快过来看看!”
山根、陆羽和潘心仪闻声刚好赶了过来。
月光洒在他的脸庞上,苍白而病态的肤色在月光下更显焦黄。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那双眼眸,空洞、呆滞,瞳孔异常扩大。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寻常的腊黄色,干燥而黯淡。他的嘴唇发黑,显然是中了毒。他周身笼罩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氛围,使人感到背脊发凉。仔细观察后发现,此人脖子上有一道剑痕,看来是一刀毙命的,并且死状与之前客栈所见截然不同。山根端详片刻后说道:“这人的容貌,反而与那名发疯的官差有几分相似。”
冯炎提高了声音,向周围大声叫道:“请问哪位高人和我们青城派过不去?只要是英雄好汉,直接现身一见,何必躲躲藏藏。”说了两遍,四周却没有任何回应。潘心仪轻声说道:“这人的身法真快,我们只在房中耽搁片刻,他就已经动手了。”山根说:“是吗?那就值得一试。”他心念一动,一跃上屋顶,环顾四周。发现大雾弥漫,能见度很低,几棵树的根部长满了青苔,路面也被泥土覆盖,很难找到脚印。他凝神细看,绕了几圈,却仍然找不到任何线索。
冯炎低声问道:“陆师兄,你觉得怎么样?”陆羽说:“这人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青城派什么时候得罪过苗疆百蛊教?”潘心仪问道:“师兄,你觉得我们哪里得罪了百蛊教呢?”这一句话提醒了陆羽,他愣了一下,沉思道:“我们派与云南百蛊教从来没有过什么过节。百蛊教教主白芷派人来找我麻烦,肯定有什么原因。”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陆羽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毒蛊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