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阳闻言一愣,疑惑地问道:“真有此事?”言罢,他缓步走到嵩岳面前,伸出右手食指,施展出“虎戏手”点穴手法,依次从关元穴开始,一直点至大椎穴进行解穴。然而,当他的手指触及膻中穴时,却遭遇了阻塞,解穴之势顿时受阻。余天阳此刻已看得分明,心中暗忖:“原来如此,前面的几个穴位采用了阳性点穴手法,而后面则转用阴性点穴来收尾,这般手法真是巧妙而又刁钻。”
所谓点穴手法无非分为阳性和阴性两种性质,阳性的情况下,穴位通常会在一两个时辰后自行解封。而阴性的情况则较为复杂,施术者在点穴过程中会注入内力,封住目标穴位及其相邻穴位。被点穴者会感到痕痒、疼痛或麻痹,这种情况需要一定时间内解开。如果无法解开,血液无法在穴位间流通,可能导致被点穴周围肌肉坏死。
只见余天阳凝神聚气,一指轻轻点在嵩岳的“大椎穴”上,随即催动内力。嵩岳顿觉一股暖流自大椎穴涌入,如春风拂面,将那阻塞的穴道中的内力缓缓冲散。随着这股暖流的涌动,嵩岳体内的内力重新变得畅通无阻,他的身体也随之恢复了行动能力。嵩岳缓缓站直身子,舒展筋骨,只觉浑身的疲惫和僵硬在这股内力的滋润下渐渐消散。
紧接着,余天阳又如法炮制,为嵩岭和嵩海一一解开了被封的穴位。
余天阳心中暗自奇怪:“瞧这少年先前所施展的自上而下的剑法,显然是昆仑派的‘九霄剑法’,但他的轻功身法,却又透出一股道家飘逸之风,与武当轻功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然。再看他那判官笔手法,更是变化多端,难以捉摸。此人所学的外门功夫竟如此繁杂,想必定是出自某位武林高人门下。”
余天阳内心不由得恼怒起来,眼前这位少年来历成谜,武功又如此诡异。他暗自思量:“若此人是我的仇敌,那倒也罢了,我身为一派之长,岂能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出手,那岂不是让江湖上的英雄好汉耻笑?然而,我的几名弟子已败在他的手下,倘若我此时不挺身而出,我嵩山派的威名岂非荡然无存?更何况,先前我已与怪人和徐寒江交过手,此刻体内内力已是大不如前,万一这判官笔少年还有什么深藏不露的绝技,我若是因此失手,那我和嵩山派在江湖上的名声岂不是要一落千丈?”
余天阳心中矛盾重重,又想到:“今日在此的,多半是正道各派的精锐弟子,我何必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后生小子而与众人结下梁子?”思及此处,余天阳忍不住怒喝一声:“你到底受何人指使?混入我们正道门派之中,究竟有何企图!”
余天阳脸上不动声色,向陆羽淡淡的道:“陆掌门,这小子是什么来历?”陆羽道:“他是我朋友。”余天阳道:“可否向咱们告知他的来历?”陆羽骇然道:“我跟山根兄也是前几天认识的。”余天阳道:“既是如此,若果他是魔教那边派来的,这么说,你们也已经勾结了魔教是不是?”冯炎怒道:“岂——岂有此理,不要以为我们青城派好欺负,此刻——此刻——”余天阳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跟我说话?”冯炎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陆羽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挡在冯炎面前,道:“余掌门,我们青城派虽然现在大不如前,但也是门派正宗,要重振门派,那也只是时间问题。若是想借此想欺负到我们门派头上,他日我派重整盛威,必定会上贵派讨回公道,希望我青城和贵派不要结下不必要的梁子。江湖中什么时候都要讲一个“理字,这是我带来的朋友,是正是邪,相信江湖中日后自有公论。”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
嵩指玄走了上前,指着山根喝道:“我看你就是奸细!那你这些点穴手法,哼哼,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嵩指玄熟知各大名门正派的点穴手法,就没见过你这等的奇怪手法?”山根仰起头,笑道:“喂,秃头佬,我的点穴手法是家传的,只不过你这等孤陋寡闻的,算是不认识罢了。”
嵩指玄冷笑道:“呵呵,既然你的武功学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不将你师父请出来?让大伙瞧瞧。”
在江湖中,有一条被广泛遵守的规矩,那就是“问起师承,不能说无师。”,否则会被认为
“欺师灭祖”。要知道,在江湖中,尊师重道乃是一种行侠仗义的精神,许多武林人士都会抱着尊重师长和恪守师门传统的态度来对待师徒关系。
山根笑道:“死蠢,我所说没师父便没师父,但就不可以是家传的么?”群雄听了,均哈哈大笑。
沈无忧勃然大怒,大步走到徐寒江与余天阳面前,指着二人厉声喝道:“老子可不想管你们嵩山派、点苍派和青城派的矛盾,徐寒江,你和余天阳休要在此惺惺作态,推诿扯皮。如今我飞龙帮的弟子尽数阵亡,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交待,否则,……哼,我飞龙帮可非等闲之辈,绝不会善罢甘休!”
徐寒江向在场的群雄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地说道:“各位英雄,虽然此次武林大会名义上是由我点苍派主持,但其中的诸多安排,实则是嵩山派余掌门在幕后主持,我只是听从他指示罢了。而我因疏忽大意,以致嵩山派与飞龙帮的兄弟们惨遭不幸,对此我深感愧疚。”言罢,徐寒江从怀中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神色凝重地向众人起誓:“我点苍派徐寒江在此对天发誓,我绝无半点隐瞒,若有虚言,必遭天谴,不得好死。请各位英雄相信我,宽恕我这次的失误。”言毕,他右手紧握匕首,猛地插入自己的左臂,匕首深没其半,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衣袖。山根在一旁观看,心中暗叹:“此人真乃是个硬汉,对自己都能如此狠心。”群雄听闻这番诚挚之辞,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间议论纷纷,不少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余天阳。
余天阳一听,大怒,对徐寒江喝道:“徐寒江!岂有此理,不要以为我们嵩山派好欺负。”说着,余天阳伸出食中二指,指向身旁的嵩岳的剑鞘,只听“铮”的一声,那长剑被内力迸了出鞘,余天阳在空中一拿,长剑已在手。群雄见余天阳露了这一手“鞘中鸣凤”,均大开眼界,纷纷喝彩。人群中有人道:“这次武林大会可见到两大掌门出手,真是不枉此行了。”只见徐寒江一闪身冲余天阳面前,小声向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余天阳身体先是一颤,接着瞪着徐寒江好一会。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不错,不错……”接着,余天阳转身向沈无忧,面色阴沉地说道:“沈帮主,徐掌门说得没错,此次武林大会是我在幕后献策,是我的鲁莽和不自量,让贵帮弟子全部死亡。我一定会给一个交待你。”沈无忧哼了一声,说道:“余帮主,莫非你想凭几句话便将此事了结?”。只听余天阳说道:“好!我便给你个交待。”说完,只见余天阳手中寒光一闪,三声惨叫声响,余天阳将身旁“嵩山三杰”的手筋脚筋砍断。众人见余天阳出手狠辣,均有些寒意。
余天阳向沈无忧冷冷地说道:“沈帮主,你要的交待满意不?你要弄清楚,我这边的弟子也同样是损伤惨重,不比你好多少。”说着,对着徐寒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又对沈无忧说道:“沈帮主,这件事你我之间最清楚,和这种人合作的下场就是被他出卖。如果你还有半点聪明,就不要再跟他纠缠不清了。有些人,反复无常,岂能信得过?!”说完,将长剑向地下一掷,便离开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