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书已经被废去丹田,修为尽失,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无疑是九死一生。
青衡仙君言出必行,顾漓书深知她逃不掉思过崖面壁一事,然而顾漓书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恐惧之色,她再次跪拜在地,“弟子有一事恳请青衡仙君,还望仙君成全。”
既然已经不再是他的徒弟,她自然不能再称呼他为师尊。
青衡仙君听到顾漓书那平静无波的称呼,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不适,但也没有多想,只道是他一时还没有习惯。
顾漓书磕头请愿,“请青衡仙君在弟子结束思过崖面壁之后,将弟子逐出天玄宗,弟子感激不尽。”
曾几何时,她最害怕的就是被逐出天玄宗。
因为她无父无母,没有家,天玄宗就是她的避风港,然而,如今她已无所畏惧,只想离开这个曾经给她带来无尽伤痛的地方。
无论是自力更生,还是做个闲云野鹤般的散人,只要能离开这个让她心寒的地方,去哪里都一样,与其在这里受万人嫌弃与唾骂,不如去天下走走,世界那么大,总会有她的容身之所。
青衡仙君曾教她一身法术,如今却亲手毁掉她的丹田,废去她的修为。
她已不欠他什么,至于这些年在天玄宗的吃穿用度,她早已经用赚来的灵石和灵核偿还了。
沈长川和池砚礼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没有想到顾漓书竟然主动请求脱离宗门。
下一瞬,这份惊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对顾漓书的鄙夷和不屑。
他们断定,顾漓书绝不可能轻易离开,她一定是在演戏妄想博取他们的关注。
以前顾漓书可没有少做那些多余又无聊的事情,企图得到他们的注意。
事到如今还耍这些小心机,他们真是看错她了。
还是小师妹好。
宗主慕寒年姗姗来迟,刚到便听到了顾漓书的请求,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青衡,此事可有定论?”慕寒年问道。
青衡仙君微微点头,“嗯。”
沈长川抱拳躬身,语气坚定,“宗主,顾漓书已经承认所作所为,偷师尊法器的是她,放出巨蜥的也是她一人所为。”
池砚礼也附和道:“小师妹差点死于巨蜥袭击,偷盗、残害同门,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叶洛星适时地表现出虚弱的模样,声音柔弱,“六师姐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这样说她。”
沈长川却毫不留情,“小师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如此为她说话,她还不领情呢。”
面对他们的指责与辩解,顾漓书心中已无任何波澜,她再次恳求,“恳请宗主、青衡仙君逐我出天玄宗。”
慕寒年的话语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可明白,一旦被逐出天玄宗,将意味着什么?”
顾漓书颔首,答道:“我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绝无半句怨言。”
慕寒年看着顾漓书,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问道:“青衡,你觉得如何?”
青衡仙君面无表情:“全凭宗主做主。”
慕寒年微微思索片刻,沉声道:“偷盗、私放巨蜥,确实是不可原谅的事情,既然此事已经了结,洛星也既往不咎,青衡仙君也已经处理好此事,但顾漓书犯错在先,先将她关入思过崖,其他事情以后再议……”
叶洛星内心暗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枉费她计划的这一切,只是可惜,那巨蜥的灵核没有拿到手。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宗主、青衡仙君,弟子有话要说。”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弟子急匆匆地跑来。
他站在惩戒台前,抱拳躬身,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是清远长老名下弟子程司珩,有要事禀告。”
清远长老,天玄宗的元老级人物,连宗主慕寒年也要对他礼让三分,能让清远长老收为徒弟的人,其秉性自然不会差。
慕寒年闻言,神色微缓,“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顾漓书对这个男弟子并不陌生,在一次历练中,他不知为何孤身一人奋勇斩杀妖兽。
那时,她被师兄们遗忘于密林深处,见他一人难以抵御妖兽,便挺身而出相助,共同斩杀妖兽后分别,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清远长老的高徒。
程司珩看了一眼叶洛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叶洛星见状,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