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嗤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叩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眼里全是不耐烦,“何必这样麻烦?既是手脚不干净,来人,先把她指甲拔了。”
皇后一惊,不敢说话。
一旁抱着狗的姜贵妃咽了咽口水,只觉今天根本不该来这是非之地,都怪她这该死的八卦欲和好奇心!
圣上令下,身边跟来的奴才很快行动起来,一左一右押住小蝶,小蝶哭嚎之际,魏福音一把扑过去挡在她身前。
“圣上,皇后娘娘,是臣妾让她藏的,要罚便罚我!还请圣上饶了小蝶!”
皇后立刻接话,“淑妃,你此话可当真?”
魏福音跪在地上认罪,“臣妾所言俱是实情,臣妾不愿侍寝,只能出此下策,此事与小蝶无关,都是臣妾一人的谋划,还望皇后娘娘明鉴。”
小蝶脸上全是泪珠,闻言呆呆地跪在后面,看着魏福音的背影失神。
皇后心头一松,看向凌霄,“淑妃此举,臣妾难以决断,还请圣上发落。”
凌霄轻阖双目,神情幽深难测,唇角依旧是淡漠的笑容,可整个人的气场却越发凌厉,仿佛胸中蛰伏着一只猛兽,时刻有破笼而出的危险。
男人从进来到现在,终于将目光第一次落在魏福音身上。
“魏淑妃,做孤的妃子,让你这样排斥么?”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整个西院里连呼吸声都轻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抬头一窥圣容,除非不要命了。
魏福音低着头,莹白通透的脸上看不清神态,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肩背上,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倾斜,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向着凌霄的方向叩头,清冷颤抖的嗓音像一汪春水,“事已至此,臣妾无可辩驳,只求圣上饶恕其他不相干的人,臣妾愿以死谢罪。”
凌霄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着反问,“不相干的人?你说的是你这个婢女,还是着千秋殿的上上下下?亦或是,皇后?姜贵妃?”
皇后身子一抖,连带着姜贵妃也一颤,手里不稳,雪禄从她怀里跳下来,因为不安而狂吠起来。
姜贵妃素闻凌霄暴戾成性,却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他总不至于迁怒旁人。
却不料下一秒,耳边传来凌霄语调阴森的指令——
“把这狗拖出去,乱杖打死。”
姜贵妃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扑住雪禄,向凌霄哭求,“圣上开恩,雪禄是祖父送给臣妾的宠物,是臣妾最珍惜的玩伴,求圣上看在臣妾的份上,饶了这畜生,臣妾一定会带回去好生管教,再也不让它出现在圣上面前。”
凌霄置若罔闻,眼皮都没抬一下,太监们明白了圣上的意思,拖住哭天抹泪的姜贵妃,将狗从她怀里抢过,带了出去。
姜贵妃突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也无人敢上去搀扶。
一旁的皇后这时才感到一种深深的后怕。
她的丈夫完全就是个疯子!
魏福音仿佛傻眼了,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听着殿门外一声接一声凄厉的狗叫,整个人像被抽取了魂魄,脸上没有一点生机。
凌霄冷冷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感到烦躁,挥了挥手。
“魏淑妃犯下欺君之罪,念其身体未愈,着禁足千秋殿,静思己过。”
“这个叫小蝶的宫女,”男人淡淡发令,“送去兵营充军妓。”
话音刚落,小蝶脸色煞白,眼里的惊恐席卷全身,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