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越心情不错地去点兵了,心腹顾不得窝火,先朝魏霖禀报,“太后打发人来说,想见见王爷。”
魏霖挑眉,“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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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阿修来到府中后,没有单独要一个院子,而是坚持住到了侍卫的居所。
魏福音没有强迫他,本也是出于尊重他的意愿,却没想到,他连小蝶她们送过去的厚褥子和绒枕头也退回来了。
连宋炳文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纯找罪受,什么受虐体质?
阿修却不吝同他分享自己的经验。
“睡硬榻,枕木枕,可以听见敌人的脚步声。”
宋炳文很诧异,更让他诧异的是,阿修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发誓自己第一晚只是抱着求证的态度,才试了试撤掉厚褥子,换上木枕。
浑身酸痛的一夜过去后,他顶着两个乌青眼,却有点找到阿修所说的,进入心流的状态了。
万籁俱寂的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却是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有时是萧总管的脚步,缓慢又飘浮,是太监特有的轻步子,他们在宫里便习惯了这样的走路姿势,因为不敢搅扰主子休息,所以把小心谨慎刻在了骨子里。
有时是快速又短促的小跑,那是侍女们起夜,或是换班,外头风大,速战速决,一刻不肯多留。
有时是沉稳厚重的疾步,那是侍卫巡逻,脚步声统一得像只有一个人发出来的,他在暗夜中扬唇,难免对自己训练出来的队伍感到骄傲。
后来,宋炳文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今夜,他按照老样子,躺在木枕上,调整呼吸,气沉丹田,进入心流。
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脚步声从耳边传来,虽然极远,但却气势迫人,似乎是……上百人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他猛然睁开眼睛,神色骤变,起身冲出屋子,和阿修撞个正着。
阿修腰间佩刀,小臂绑了护腕,神情冷凝肃杀。
“从皇宫方向来了约莫五百骑兵,你带公主和宋小姐立刻从小门离开,往东边跑,别停下,跑累了便找驿站换马,记住,一定往东边去。”
宋炳文皱眉,“东边可是有什么玄机?”
“若是运气好,会有人接应。”阿修也不废话,拿出一块玉牌,“拿着这个,路上若是遇到蓝袍骑兵,他们会保护公主。”
宋炳文看着那块玉牌,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来。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虽不想撇下阿修,但是阿音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他赌不起。
阿修催促,“再不走来不及了,我去布阵,公主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