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璃神色异样:“那你打算如何?你可是大将军夫人,御赐的婚事。可不是寻常百姓,想要如何便如何的。”
惜云压低声音:“姐姐,我早晚是要离开谢家的。我让谢珩休了我,他不答应。你帮我出个主意吧。”
“休了你?这怎么成?太便宜他了!”叶琉璃拍案而起,“这个纨绔子弟转头就能娶个新的,你却成了下堂妻,连嫁妆都拿不回一两银子。不行,你听我的,得跟他和离!不光带走嫁妆,还得分他的家产做补偿,要不然闹到陛下那儿,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惜云不得不再次惊叹她的经商之才。这些事她从来都没想过,只想赶紧和他一刀两断,也只有叶琉璃到这种时候还不忘把算盘打得噼啪响。
“谢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不会克扣我的嫁妆吧。况且我那点嫁妆也不值多少钱。我只想和他再无瓜葛就行了。”
叶琉璃恨铁不成钢地戳戳她脑门,“是他对不起你,要走也是你堂堂正正地走,凭什么你要被人扫地出门,被他吃干抹净?你跟姐姐学学,没有夫君便要有银子,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就算是男人,那也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等你跟谢珩和离,咱们姐妹二人一起挣银子,一起享尽花花世界!”
她知道叶琉璃生性旷达,视礼法如浮云,可还是被她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说得张口结舌。
“姐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叶琉璃挤挤眼睛:“我看你这次大病一场,谢珩正愧疚。你趁他心虚先别提休不休妻的事。你不是掌着后院吗?趁机多藏些私房钱。他整日逛花月楼,你也逛南风馆。等他戴上绿帽子,被人耻笑,想不和离也不成了。你带着银子离开谢家那日,姐姐给你包下整个南风馆大摆宴席,让最俊的几个小倌来伺候三天三夜,那才是快活似神仙。”
“姐姐……”
惜云的眼珠子都快瞪圆了。只有叶琉璃的脑子才能想出这种办法。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仿佛寻常得像吃饭一样。
“姐姐过得潇洒!妹妹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我的,就这么办!”叶琉璃眉飞色舞,“姐姐让你尝尝没有夫君的快乐。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南风馆尝尝鲜,开开眼,保准你一夜就把谢珩扔到脑后。”
惜云面红耳赤。她总不能告诉叶琉璃她和谢珩都还未圆房吧。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这两日鲜少露面的谢珩掀开门帘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眸中却划过几丝恼怒。一看惜云诧异地盯着他,勉强挤出一张笑脸,笑声干涩。
“咳咳。惜云,吴太医一会儿就到了,今日施针时间要略长一些。天苍,你去叫寒霜先过来准备。”
惜云有些莫名其妙。这种小事哪儿需要他来通知。寒霜这些时日早就驾轻就熟了。
天苍的脸色也有些奇怪,心虚地扫了一眼房内。
“叶掌柜,我夫人大病未愈,不宜劳累。改日再请你来府上做客吧。天苍,替我送客!”
一道犀利的目光扫向叶琉璃,刺得她全身寒意顿生。叶琉璃看向那张冰块脸,低声告辞后就一溜烟地跑了。
绕到谢珩背后,她回过头还向惜云做了个鬼脸,无声地打了个口型:南风馆。冷不防被天苍拽到了门外。惜云不禁对着门口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