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也不知,此后档案中再未出现过。不过属下查阅旧档时倒是发现一件与此有关的蹊跷事。”
“何事?”
“那位从南越国带回醉心曼陀罗的大理寺少卿,叫沈潜,是京兆府尹沈如松的先父。”
沈潜、沈如松?谢珩隐约有些耳熟。沈如松子承父业,也是审案的一把好手,屡破大案,深得先皇和太后的赏识。新帝登基那年,太后力荐他当了三品京兆府尹,掌管京畿。
他突然瞳孔一震:“沈如松!上官清的夫人沈秀莲是他的嫡长女!”
“将军,吴太医说夫人已中毒数年,会不会是上官夫人母家私藏此药?”
“先不要声张,秘密打探沈如松。如今最紧要是给夫人解毒!吴太医说万物相生相克,此花百步之内必有解药。既然此药重现江湖,我想当年南越国必然也未真的断根。”
“将军的意思是?”
“你派几个得力的暗卫,找个由头办差,亲自跑一趟南越国,暗访此事。”
“是!”
……
早膳时,下人又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寒霜:“这是吴太医临走开的药方。夫人此次中毒太深,伤了元气,一定要再服些时日固本培元。”
她尝了一口,嫌弃地扔下碗:“太苦了。我不喝。我都好了。”任谁劝都没用。
门外的天苍眼珠一转,转身离去。不一会儿,谢珩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
“这是水云轩刚出笼的梅花糕。”他端出白瓷碟,坐在她旁边,“你把吴太医开的药喝了就吃梅花糕好不好?”
他怎么知道我爱吃水云轩的糕点?她皱着眉,眼睛还是忍不住被香气扑鼻的粉色花瓣吸引了过去。
“我的身子都好了,为何还要吃药?”
谢珩想起吴太医临走前的嘱咐,心里沉甸甸的。
“夫人的醉心曼陀罗之毒沉积太久,想必不仅闻过,还长期食用,普通解药无计可施。夫人对中毒之事毫无察觉,必然被抹去了一些关键记忆。你们暂时不要告诉她,也不要刺激她,若是突然毒性大发后果不堪设想。老夫只能用这个方子压制毒性,希望能拖延至找到解药的时候。”
他对着惜云强颜欢笑:“吴太医是有名的圣手,他说的话你还信不过吗?只要你把他开的药都乖乖吃了,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惜云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吗?那我吃了药你能放我走吗?”
四周的人大气都不敢出。谢珩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头像被扎了一刀,倒抽一口凉气。
上官惜云,太迟了!我不可能放你走。
这几天他躲着她,就是怕她重提此事。他苦笑一声:“你就是要走,也得先喝了药养好身子。你现在这个身子骨,怕是去哪儿都走不动。”
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他态度松动了?惜云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那碗苦药,一仰脖喝光了。
谢珩走出膳厅,停在墙角,沉着脸低声问天苍:“这两日夫人有何异常举动?”
“禀将军,寒霜姑娘出门买东西时偷偷溜进几家车行打听租马车的事情。”
“她要去哪儿?”
“没说。”
他的双手骤然握紧了游廊的栏杆,语气狠厉:“你私下去告诉京中所有车行,若是她们再去打听,不管用什么理由都要拖延拒绝,否则谁家敢租给她们,以后再遇山匪别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