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侍中,余尚书,你们二位的意见呢?”怀庆帝转向一旁的两位老臣,“定州军马被劫一事涉及门下省和兵部,此事动摇大梁根本,务必要尽快查清。”
兵部余尚书:“陛下,此事由虎翼军而起,臣建议派可靠人手彻查虎翼军内部。谢将军有重大嫌疑,臣建议在查清之前暂时收回军权,不可插手此案。军马是在虎翼军接应时丢的,谢将军理当受军法处置。”
门下省韩侍中:“如若查实战马确实私运给了萧军,这便是通敌的大罪,不可小觑。陛下初登大宝,萧军在北境蠢蠢欲动,军中正需立威,一定要将此案真凶查出,严惩不贷。”
“依你们之见,朕应当派何人调查此案?”
余尚书:“此次持文书去定州牧场调运军马的是兵部侍郎高玉书,前线虎翼军现由上官锦鸿都尉暂为统领,陛下再从京城派一名钦差统领最为合适。”
上官清跪在地上虽默不作声却胸有成竹。余尚书和他是一条船上的。韩侍中是他上司,为人老成持重,通敌之罪只能保持中立。这是对付谢珩的第一步,就算不能将他一击即中,也在陛下心中埋下了钉子。
谢珩皱了皱眉,斜睨殿外左侧的一名禁军。那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从密县进京不过半个时辰。张元宝押运的人怎么还没到?
上官清招招杀机,居然提前将定州牧场的人召到京城,若是丁全和两名萧军再不送到,恐怕要失了先机。他本想等人证物证俱在,打上官清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不能再等了。
“陛下,定州战马失窃一事,另有内情,还请陛下稍待片刻,臣已命人将人证物证押送入宫。到时候自然能证实臣的清白。”
上官清猛地看向他,神色疑虑:“谢将军莫不是想拖延时间?既有定州牧场的人证在此,难道你还想阻拦查案不成?”
“报!永康侯谢寅有要事启奏,在殿外候旨!”一名禁军在门外急禀。
“原来谢将军百般拖延时间,是为了等永康侯进宫求情。”上官清鄙夷地冷哼,“永康侯府仗着先祖的从龙之功便想来胁迫陛下吗?若是陛下因此便宽恕此等通敌卖国之罪,还如何服众?”
怀庆帝脸色一沉,冷声喝道:“让永康侯进来吧。朕倒要看看他今日如何开脱。”
谢珩也没料到父亲会亲自入宫。这两年,永康侯卧病在床,几乎不见人。等到父亲穿着久未上身的公服袍带缓缓进殿,他更是大惊失色。
他不是一个人入宫的,后面还跟着张元宝。
张元宝浑身鲜血淋漓,手中提着一个木箱,上面都是刀砍斧凿的痕迹,看着触目惊心。
谢珩心跳加速,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永康侯,你身子骨不好,该在府中好生歇息,今日这是……”怀庆帝看向他身后的张元宝,大惑不解。
“陛下,请恕臣惊扰圣驾。此人名叫张元宝,刚从北境蓟县赶来。他携带重要物证,事关定州牧场军马失窃案,在城门外被人截杀。永康侯府的人将其救下后,臣听闻其所述之事石破天惊,不敢耽搁,特将其带到御前陈奏。”
房中所有人都脸色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