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市的金缕阁。沈大人亲自来要人,在下得罪不起啊。”
又是金缕阁?他们消息居然这么快?张元宝押运丁全回京的消息一直严格保密,为何快入京时却走漏了风声?
谢珩一拉缰绳,一刻不停地往大将军府奔去。一路上,她成亲那日委屈落泪的样子、被高玉书和沈秀莲欺辱的样子、中毒命悬一线的样子,轮番在眼前打转。他心如刀绞。
好像她自从嫁给他,就没过过安稳日子。上次他刚刚发誓要好好保护她,这次她竟然又被卷进了自己的麻烦事。
他心中七上八下,脑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背后的一层里衣被冷汗浸湿又吹干了。一到将军府大门,大喊一声开门,他就急不可待地骑着马直冲了进去。
“夫人呢?”他停在正堂门口,翻身下马。
话音未落,厅内却飘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张大哥,你这两日就住在将军府养伤吧。我们都想听你讲讲北境的新鲜事。”
“承蒙夫人错爱,小的求之不得。没想到和将军夫人还是同乡。小的落草为寇前在天桥杂耍卖艺为生,若非将军提携也不会有今日。夫人若是不嫌弃,小的样样都能来上几招。”
“那太好了。小姐五年没回过北境,想念得紧。张大哥这趟来得真是时候,小姐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张大哥?谢珩眸色微暗。
一道狭长的阴影堵在门口,让厅内的光线都暗了几分。惜云扭头一看,谢珩满头大汗,脸上各色表情变幻像是开了杂货铺,担忧、惊愕、还有一丝酸意。
“将军你回来了?方才听张都尉说了今日宫中之事,太惊险了。幸亏父亲到得及时。”惜云惊喜地站起身来。
看着她扬起的笑脸,谢珩收起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不管怎么样,悬了一路的心啪的一声落回了原地。
“今日幸亏你让天苍去救了张元宝。你们在城东没事吧?”
“没事。有天苍在呢。只是可惜让那些人跑了。”
张元宝那张嘴像抹了蜜:“将军方才担心夫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城东。没想到夫人福人自有天相,早就回府了。这下将军可放心了。”
谢珩朝他一瞪眼睛:“让你一回将军府就去上药,还要追查那几个人犯的下落,你倒净记着耍嘴皮子了。”
“倒把这事给忘了。”惜云连忙抢着吩咐寒霜,“你带张都尉去客房,亲自给他上药吧。”
等到张元宝出了房间,惜云一转头,却见谢珩正双臂抱拳看着她,语气阴沉沉的。
“今日他乡遇故知,夫人好像心情很好。不如我把张元宝留在京城吧。”
惜云无可无不可地轻笑:“这人是挺有趣,很久没遇到从北境来的人了。若是叶琉璃看见他,一定也会乐得合不拢嘴。”
她今日确实心情很好,不过不是因为张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