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柜别动怒啊,不过是传句话给丁全。我们这些年一直合作愉快,如今大难临头,金掌柜难道见死不救?到时候若是我们被抓,难保不会说出些什么来?”
金红叶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扒拉起了算盘珠子。高玉书明摆着以此为要挟,逼她帮忙。只要不是闯军营,传句话给丁全倒也不难。
她眸中划过一丝厉光:“高侍郎,这本是你们的过错。两次定州牧场的交易都失败了,我也很难向上头交代。你回去转告上官大人,看在这些年的交情上,我只能冒险一试。此事已属逾越,只能瞒着上头。其他的我实在概莫能助了。”
“金掌柜仗义!如此便够了。”高玉书嘴角斜勾,低声对金红叶嘀咕了几句。
……
是夜,月明星稀,北风呼啸。虎翼军的一处营帐四周,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谢珩和张元宝赶到之前,几个都尉已经给丁全灌了热汤热菜弄醒了,可是任谁逼问,他都死咬着不松口。
“老子可没功夫跟你这狗东西磨叽。”张元宝杀气腾腾地闯进来,“你当面和萧军交接马匹,被老子逮个正着。那地方距离和虎翼军交接的地方还有二里地。你老老实实把幕后主使人交代出来,或许还能免于一死。”
丁全看见张元宝后气焰立时缩了三分,再一看他身后的谢珩,更是缩了缩脖子,不再开口。
谢珩眯着眼睛,周身寒气逼人:“你为何跑到虎翼军大营了?跟你一起那两个萧国人呢?”
丁全翻了翻眼皮,紧紧闭上嘴。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上官清听说你被抓时正在宫中,立刻在御前把所有罪名都推给了你。通敌之罪祸及全家,难道丁大人想替他一死?”
丁全索性闭上眼,恍若未闻。
谢珩不解地挑了挑眉。上官清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如此死心塌地?
张元宝这个暴脾气却是眼里揉不进沙子,抄起一旁的鞭子就甩到他身上:“你这狗东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子让你装哑巴!”
啪啪几声,丁全的脸上就落下几条血印子。他平日养尊处优哪吃过这种苦,惨叫两声就晕了过去。谢珩连忙扯住张元宝的胳膊,低声说:“出去说!他的命还得留着。”
几个兵士进来给丁全上药喂水,谢珩拉着张元宝到了帐外。
“丁全的家人都在定州吗?可有什么把柄或者软肋?”
张元宝挠挠头:“丁全家世普通,他老丈人倒是定州前任黄知府,靠着黄家才揽了定州牧场监事这个肥缺。要说他有什么软肋,可能就是惧内。丁全膝下无子,因为夫人不允也不敢纳妾。还是他夫人从妹妹家过继了一个儿子。”
“难道黄家与上官清有什么关联?”
“那倒没听说过。属下在定州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上官清拜访他岳父家。”
谢珩摸了摸下巴:“你再多方打探,丁全一定是有什么命门在上官清手里。丁全被关在虎翼军的消息瞒不了多久,若是被上官清要走,就更难撬开他的口了。”
隔着营帐,又传来丁全的连声痛呼。一个兵士恶狠狠地训斥他:“早些交代就可免受皮肉之苦了。”
趁着另一个兵士去拿白布带的功夫,他一边上药一边凑近丁全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管住自己的嘴,上官大人才能保住你儿子。”
丁全痛到扭曲的脸猛地一抖,眸底浮起一丝惊惧。